第16章

喬老爺是不是敬佩她看的很清楚，有些印象不必解釋，就算她說一大堆辯白的話，外人依然不會因此改變自己的看法。

“王爺，那兩具屍體我驗好了。”她開口轉移話題，也阻止蘇嶼白再說些什麼，世人的偏見像一座大山，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然而蘇嶼白並不打算就此蓋過，他冷哼一聲：“姑娘做仵作又如何？”

喬老爺鼻尖滲出細密汗珠：“王爺說的是，姑娘能為我兒找出凶手，實乃喬家恩人。”說著他向夏歲歡彎身行禮。

她忙還一禮：“喬老爺不必客氣，這是仵作應該做的。”

蘇嶼白抬步上了馬車，隔著車簾開口：“天色已晚，你還不上來稟報驗屍結果？”

她衝喬老爺抱歉一笑，提著裙擺坐上馬車。

他支著額頭，微閉雙眼，整個人顯得有些慵懶和疲憊：“屍體驗的如何？”

“如凶手所說，其中一具屍體年紀20歲，身長七尺半，身上有多處淤青，是打架所致，喉結處被尖長的細木刺破，因此喪命，死亡時間是六天前。

另一具屍體正是老婆婆的，沒有掙紮痕跡，脖子的傷口由斧頭多次砍下，可見老婆婆當時是自願的。”

他挑起輕嘲笑意：“愚蠢，拿人命當兒戲，隨便一嚇交代的倒是清楚。”

她很是無語的看著他：“王爺那樣嚇人，誰還敢不說實話？我看著都忍不住要打冷顫。”

“你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還怕區區刑罰？”他瞥她一眼，眸子裏略有玩味之色。

“一般的刑罰確實沒什麼，但王爺不一樣，王爺想出來的刑罰足夠折磨人心。”

她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不要惹到蘇嶼白，不然根本就想不到他會用什麼樣的招數來對付她。

他嗤笑：“讓我收留你時倒大膽，不畏生死都要進入青天司，世人稱我為活閻王，你反倒一點不懼。”

她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如扇般遮擋住她的情緒，她對他並非不懼，他的一雙眼似乎能洞察一切，再難的案子他都能迎刃而解，逼供手法更是出人意料，這樣的人她從心底產生敬畏。

然而她並沒犯錯，他也不像傳言中那樣可怕，他縱容著她說真話，她當然有什麼就說什麼。

“王爺，為了保命，什麼恐懼都可以戰勝，何況我懂得驗屍，進入青天司最合適，以王爺的身份也能幫我查清平陽縣令所犯之事，我們這算相互合作不是嗎？”

“腦子還算清醒，慌亂之中仍能保持思考，你若是身家清白，留在青天司做仵作未嘗不可。”

提起身世，夏歲歡長歎口氣：“我小時候，經常有人開玩笑，說我娘嫌棄我是個女娃，把我放在籃子裏扔在城外，我爹聽到這些話總是會告訴我不要聽那些人瞎說，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些人並不是在開玩笑。”

重男輕女幾千年，就算是和平的21世紀，依然改變不了這種現狀。

她臉上浮現一絲落寞，她在現代也是被拋棄的那一個，爺爺說撿到她時，她有六根手指，是爺爺賣水果供她上學，後來她選擇學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