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行動不便,簡零榆每天隻能待在自己的小房間裏,飯菜都是劉媽給她端過來。
她看著一碗水煮白菜,還有一碗粥,嚴格來說,是米湯上麵漂浮著幾粒大米。
她聲音有些飄忽:“我都好幾天沒吃肉了。”
劉媽斜睨著她:“就這些,愛吃不吃。”
因為方夢妮特意叮囑過劉媽,要“好好照顧”她。劉媽一直相信方夢妮會成為顧家女主人,自然是言聽計從。
況且簡零榆又不得顧辰軒喜愛,即使顧辰軒知道,也不會怎麼樣。
不吃就要餓肚子,簡零榆有胃病,餓久了就胃痛,反酸,隻好吃下去。
明明在同一棟樓,明明每天都要經過她的房間,顧辰軒也沒有走進來看過她一眼。
江起雲給她請了一個特別厲害的骨科專家,每天過來給她正骨。
過了大半個月,她總算能不用拐杖,緩慢行走。
顧辰軒下樓的時候,看簡零榆穿著長裙在客廳,走路一小步一小步的,反而有幾分優雅婀娜。
突然心裏有點癢,像貓撓一樣。
他湊到她耳邊,吹了口氣:“你也該承擔妻子的義務了。”
簡零榆心裏“撲通”一下,隻覺得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根,不敢抬頭:“什麼?”
“去給我把衣服洗了。”
“好。”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她抬起頭,卻看見顧辰軒表情有一些玩味。
他剛剛的確有別的想法,不過一想到她那麼臟,就又索然無味。
簡零榆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沒有完全恢複,她洗得很慢,怕有洗衣液的水濺上去,會感染。
“少奶奶來了。”聽見劉媽的聲音,她看向窗外,是方夢妮。
“辰軒哥,我來拿之前落在這兒的裙子。”方夢妮之前和顧辰軒去逛商場,新買的裙子落在他車上,後麵一直沒想起來拿回去。
劉媽把裙子找出來拿給她。
“怎麼掉了幾顆鑽。”方夢妮指著領口處。
劉媽朝簡零榆的方向努努嘴:“上次她穿後,我就直接丟洗衣機了。”
“她為什麼穿我的裙子?”
顧辰軒解釋:“照片的事情之後,記者來家裏,她穿的像收破爛一樣,我隻好把你的裙子拿出來應急。”
“就當是洗衣機攪掉的吧。”方夢妮故意說地很大聲,“不過你要送一條新的補償人家。”
“沒問題。”顧辰軒爽快答應。
簡零榆慢慢走過來:“什麼叫‘就當是洗衣機攪掉的’,難道鑽是我故意扣下來的?”
“辰軒哥,你看她。”方夢妮嘟著嘴,語氣嗲得很,“我可沒這麼說。”
顧辰軒也覺得簡零榆多想了:“你洗衣服去。”
方夢妮把裙子丟進垃圾桶,看著簡零榆的背影:“哎呀,我手快了,應該問問小簡還穿不穿的。”
“你不生氣就好,吃完飯我們就去買裙子。”顧辰軒沒想到她不僅沒生氣,還這麼關心簡零榆。
方夢妮走到廚房:“那作為報答,讓你嘗嘗我的廚藝。”
她做好菜,在盛飯的時候,故意往一碗飯裏麵埋了很多鹽。
她把這碗飯端給簡零榆。
簡零榆一口扒下去,齁鹹,趕緊吐到垃圾桶:“好鹹。”
“啊?”方夢妮故作驚訝,嘗了一口簡零榆碗裏的飯,強忍著不適 “不鹹啊。”
顧辰軒把碗重重摔在飯桌上:“不吃就滾,一個星期都別吃飯。”
接著,就把簡零榆的飯倒進垃圾桶。
這女人,就不能對她好,不然就蹬鼻子上臉,連米飯好鹹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方夢妮說道:“怎麼可能一個星期不吃飯。”
“怎麼不可能。”顧辰軒不允許別人質疑他的權威,讓劉媽把簡零榆鎖進房間。
簡零榆瘋狂拍著門,心一下子跌入萬丈深淵。
“別拍了。”是劉媽的聲音,“少爺和少奶奶出去逛街了。”
簡零榆有些無力,順著門慢慢滑落,坐在地上:顧辰軒,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生不如死......
餓了兩頓,肚子裏是空的,晚上,她開始疼得全身冒汗。
“我會死的!”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顧辰軒聽著這聲音,像心裏有一根弦,突然斷了,說不清的煩躁:“把她的嘴堵上。”
劉媽把簡零榆綁在椅子上,又扯起她的頭發,把一塊抹布塞進她嘴裏。
“唔。”她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全身都好痛。
過了一夜,顧辰軒讓劉媽給她鬆綁。
劉媽以為他心軟了:“要給她飯吃嗎?”
顧辰軒強調:“我說的是一個星期。”
簡零榆揉著腿,被綁一夜,腿麻的不行,手腕和腳腕也全部被麻繩勒出很深的紅印子。
她已經沒有眼淚了,哭了一夜,眼睛隻剩下幹涸的刺痛。
前三天,她還能喝衛生間的自來水強撐著,到了第四天,她胃疼的在地上打滾。
天旋地轉、頭重腳輕。
再這麼下去,她真的會死。
她強打起精神,研究有沒有什麼能填飽肚子的東西,最後驚喜的發現,窗外放著貓糧。
這種時候,她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她努力把手伸過去,但還差一點才能夠到。
她又用衣架,把裝貓糧的碗往這邊夠。
好不容易夠過來了,碗卻因為太大拿不進來。
這該死的防盜窗!
她隻能一手端著碗,一手抓著貓糧就往嘴裏送。
還殘留著貓的口水味,有些作嘔,她努力咽下去,總比沒有吃的強。
大半碗貓糧被她吃得幹幹淨淨。
胃總算沒那麼難受了。
第五天,劉媽突然路過,撞見簡零榆吃貓糧,趕緊告訴顧辰軒:“要不要把貓糧挪個位置?”
“不用。”顧辰軒還要留著她的命,慢慢折磨她。
第六天晚上,簡零榆想到明天過完,就可以出去了,心情大好,於是早早地上床睡覺。
卻不知,趁她睡著之際,劉媽悄悄打開房門,將一條眼鏡蛇放了進來。
是方夢妮吩咐的。
劉媽把簡零榆吃貓糧當笑話一樣講給她聽,顧辰軒的默許,讓她感受到一股危機,必須除掉這個定時炸彈。
簡零榆睡到大半夜,感覺手臂上一片冰涼,睜開眼,就看見眼鏡蛇趴在她手臂上。
“啊!”簡零榆瞳孔放大,瞪的眼珠都要掉出來,尖叫一聲。
眼鏡蛇也被她嚇到了,吐出信子,朝她胳膊猛地咬下去,然後飛快爬到床底下。
鋪天蓋地的恐懼和疼痛向她襲來。
她拚命大喊:“救我!”
“顧辰軒!”
像小時候一樣,她遇到危險就想到無所不能的辰軒哥。
回應她的是寂靜。
她逐漸失去意識。
第二天早上,顧辰軒讓劉媽把簡零榆放出來。
“她死了。”劉媽隻打開門,沒有進去,萬一眼鏡蛇突然冒出來怎麼辦。
而且她在門口看見簡零榆胳膊上的傷口,是真的以為她死了。
“什麼?”顧辰軒不相信,她不是吃貓糧了嗎,怎麼會餓死?
“您不相信,就自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