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路上鳥鳴聲不斷，草木長勢喜人。這片山林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許多人間稀奇珍貴的草藥在此生長，難怪二狗大栓冒險進山，也難怪狐靈願久居於此，確實是一塊人間寶地。

房悠山雖是一塊靈地，但細細觀察，整片山林似乎被籠罩在破了洞的結界中，靈氣悄無聲息地向外泄露著。可想而知，再過一段時日，鬼怪便能輕而易舉地出入此山。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路，氣氛有些尷尬。

幹走了一路，洛鵲也覺得枯燥，猶豫了一會兒，活躍氣氛道：“我聽說你在人間有十幾房妻妾。”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青浥一甩手，拔高了音量道：“你你你聽誰講的，準是那個楊柳老頭！”

洛鵲不禁一笑，說道：“那看來確有其事咯。”

“胡說！”青浥假意咳嗽一聲：“隻是與凡間女子有些交情罷了，並非你們想得如此下流。”

洛鵲見他這羞漲的臉，笑得越加放肆了。

青浥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隨便拎了個問題問道：“近幾百年新生神數量多得不可控製，大多是因凡間立廟求事而生，你的廟在何處？”

廟由人造，神由廟生，洛鵲倒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答：“從任職一刻起，常常是何處空缺補何處，並且也未曾從扶亭處聽過此事。”

青浥刻意地倒吸一口氣，說：“這倒怪了，新生神專職被人所求的一片區域，事兒幹完了，人也就不記得這位神了。來得快去得也快。”

青浥見洛鵲對神史感興趣，便大開話匣，主動擔任起他的神史教師來。

幾千萬年前，世間僅有天地二神，他們掌管世間萬物，擁有驚人的造物能力。在人類出現之初，神與人共處在同一片土地上，為幫助人類繁衍生息，天地二神創造出更多神明，將力量均分給他們，從此隱匿世間。

洛鵲不可置信地望著青浥，拱手感歎道：“失敬失敬，不曾想到您竟如此高壽。”

青浥壞壞一笑，繼續說道：“非也，非也。”

天地二神被稱作“創造神”，由他們所打造的那一批神明為“原始神”。當人類有自己一套生存法則後，原始神便退出大地從而打造了天庭。在最近兩千年中，人類數量激增，活動範圍隨之擴大，原始神為維持世間運轉，便又打造了第三批、也是最後一批神明，稱為“神司”，並交予他們專項職責。天庭成員就此擴充完畢。

洛鵲了解了大概，似懂非懂說道：“難怪我是新生神，你們就成了老神司。”

青浥點頭，嬉笑說：“哈哈，所以我也才兩千歲而已。”忽然又話語一沉，“不過我從未聽過你的廟立在何處，而且你的力量不減反增，倒和其他新生神不一樣。”

洛鵲打趣道：“不是新生神還能是什麼，難不成是原始神，天神，地神？”

青浥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可知第一個新生神是何人？”

洛鵲搖頭，依照人性喜惡，新生神難有長久的存在。

“是扶亭。”青浥頗有一副賣弄知識的自傲模樣，“人間政堂的文官和文人有立廟祭神的習慣，扶亭便在他們的政務探討與誦書吟詩中誕生，是天庭唯一一位文神。”

洛鵲頭一次聽說扶亭的來曆，剛想張口問他，卻被麵前突然拱起的小土包打斷了。

是初堂。

初堂行一禮，道：“二位大人，狐靈隱居之地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