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沒有當麵和沈奶奶告別,她知道沈奶奶是真心的,她留了一張紙條,請沈家大門的保安一個小時後再交給沈奶奶。
她憑著記憶,順著山路往下走,她記得下山就有一個公交站。
天已蒙蒙黑,四周靜謐得隻有昆蟲的叫聲,夏曼捂著肚子加快腳步。
“這有錢人怎麼就愛住半山腰,早知道不逞能,厚著臉皮,讓沈家派個車送我了。寶寶,你別怕,媽媽會保護你。”
夏曼隻能自言自語來消除自己的恐懼,腳下的步伐越走越快,一不留神,感到腳底一滑。
完了,夏曼驚慌地捂住肚子,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沁入鼻腔。
她的臉緊緊貼在那個人的胸腔,隔著冰涼的衣服,聽著砰砰心跳,環住她腰的手臂越來越緊,直到她不舒服的呻吟。
“宋嶼,小心孩子,你放開我。”
宋嶼不動神色拉開了他與夏曼之間的距離,長臂還是用力禁錮著夏曼的腰。
“怎麼?沈慕白丟下你一個人了?哦對,他去醫院了,畢竟是大院長。”
“是你?你故意把他叫走的?”夏曼本就迷惑,什麼事情非得沈慕白親自去不可,原來是宋嶼搞得鬼。
“心疼了?”宋嶼很討厭夏曼護著別人的樣子,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不得不與他對視,“隻是讓他白跑一趟,你就心疼?你們關係已經這麼好了?還是說你們已經......”
宋嶼眼神在夏曼全身上下審視,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檢查,手下的力氣越來越重。
夏曼的下巴好像要被這個處於暴怒邊緣的男人捏碎了,她咬著牙緩慢吐出一句:“宋嶼,你真可憐。”
“你說什麼!”
“我說你真可憐,你隻是看似富有,實則精神貧瘠,你那如乞丐一樣貧困的心根本不懂愛,也不配被愛。”
宋嶼眼睛猩紅,揚起的大手帶起一陣風,夏曼閉上眼睛,等待著的疼痛沒有來到,腰上的手臂一鬆,她踉蹌幾步穩住身體,沒有摔倒。
“夏曼,就算貧瘠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這輩子你隻能活在我的身邊,我的心沒有歸處,你也要陪我一起流浪。”
“宋嶼,何必呢,我們各自安好,行麼。我保證我和孩子不會打擾你和林小姐,我真的隻想要個家而已。”
夏曼再也忍不住,蹲下痛哭起來。
宋嶼則站在她身邊,眺望著山上萬家燈火,思緒不明。
夏曼醒來時,環顧四周,熟悉的裝潢映入眼簾,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自從懷孕後,她越來越嗜睡,在山上竟然哭累,沒有一點意識睡過去。
房門打開,樓道裏的光線擠進室內,照得她眼睛不舒適地揉了揉眼睛。
宋嶼見她醒來,眼神一喜,聲音淡然:“醒了,把這個喝了。”
夏曼警惕地看著他手裏的碗,沒有張嘴。
“這是什麼?”
“這是吳媽給你熬的粥。”宋嶼目光一轉才反應過來夏曼的意思,一時氣急,“夏曼,你當我是什麼人?吳媽!你過來!”
“來了,來了,少爺怎麼了。”
宋嶼將碗往桌子上隨意一扔,碗裏的東西濺出星星點點。
“你來解釋,這是什麼。她以為我害她。”
吳媽上前擦了擦桌子,又端起碗,一臉和善:“小曼,昨天少爺抱你回來的時候,你虛弱得不行。大夫說醒來後先喝點藥粥對身體好,這是我熬了三個小時的,少爺還幫忙了。”
“咳咳咳,吳媽,我那是心疼那麼貴的補品,怕你看不懂說明書浪費。”
宋嶼一臉不自然,偷看向夏曼,那個麵目蒼白的女人,現在一臉溫順地喝著吳媽喂的粥,一股氣湧上他心頭。
他起身過快,不小心將椅子帶翻,不管不顧地往外走。
“少爺,快吃午飯了,你去哪裏。”
“賽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