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搶我東西......”黃鸝的手被拽得生疼。
以前在南安苑,孔雀就老是搶她的用品物品,有時候發的工錢還要被她借走一半。
說是借,也是有借無還。
“做姐妹的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要你一個玉鐲子怎麼了?若不是我被小姐安排在了屋外伺候,這些個賞賜壓根就沒你的份兒!”孔雀狠狠剜了黃鸝一眼,警告她閉嘴。
黃鸝心底憋屈,但也不想惹是生非,畢竟自己還要去東廚幫小姐拿東西。
孔雀要跟著,黃鸝也隻能由她去。
竹苑。
白槿玥支開了黃鸝後,趕緊摁動胸口開關想啟用神識辨別自己所中之毒。
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不是毒?
白槿玥納悶不已,卻又束手無策。
難道非要等到十天後腸絞錐心之痛時,自己的神識才能辨別出來一二?
一天她都等不了!
想起冷水榭的冷漓人人皆稱醫術高超,白槿玥決定去找他尋求幫助。
可剛要出門,卻看到阮嬤嬤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朝竹苑走來。
有人手持紅綢囍燭,有人端著紅棗桂圓。
“阮嬤嬤,這是幹什麼?”白槿玥不解。
“宮中傳話,今夜要給王爺王妃重辦洞房花燭夜。”
阮嬤嬤臉上掛著的依舊是職位假笑,但對白槿玥的稱謂有了質的改變。
“......洞房?”白槿玥瞠目結舌。
婚都結了,自己也住進了熠王府,那種走過場的流程為什麼還要補辦?
“我和熠王已是老夫老妻,這種儀式就免了吧。”白槿玥苦笑著委婉抗拒。
阮嬤嬤微微頷首:“王爺酉時四刻便會來,王妃請提早沐浴更衣。”
白槿玥臉上的苦笑變成了抽搐,晚上六點就洞房,這是連吃晚飯的時間都不給她?
“熠王回青芷院了嗎?”她覺得這件事需要和當事人麵談一番。
阮嬤嬤依舊是恭謙之貌:“王爺在宮中用過晚膳後,會與聽房嬤嬤一道來竹苑。”
白槿玥聽到簫溟熠能吃晚飯,她卻沒得吃,一時間熱血上頭,以至沒在意阮嬤嬤後半句說了什麼。
“這不公平,洞房是個體力活兒,憑什麼他能吃東西,我卻餓肚子?”
阮嬤嬤被白槿玥這話駭到,有種老臉沒處擱的尷尬。
“咳咳......王妃好生休息,莫耽誤吉時。”
她說完命那些布置房間之人加快進度,才一炷香功夫就麻溜兒地全走了,隻餘兩個伺候白槿玥沐浴。
玫瑰花瓣浴,茉莉熏香燭。
這架勢是讓他們今晚非得情不自禁整出點動靜來啊!
白槿玥本想抗拒,但又覺得現在反抗不如等簫溟熠出現時,再來個促膝長談。
酉時三刻。
白槿玥坐在床榻邊一邊吐著紅棗核,一邊悠閑地等著簫溟熠前來。
雖說沒吃晚飯,但床上有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可食用。
吃完最後一粒紅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她連忙吐出棗核,重新規矩端坐。
一道青綠身影走了進來,若有若無的酒香隨風飄溢。
許是飲酒的緣故,簫溟熠原本蒼白的臉色染著淺淺的紅色,在搖曳燭光的映照下,泛著盈盈光澤。
原本如黑曜石深邃的眼眸,此刻帶著迷霧之感,如漩渦般令人深陷其中。
白槿玥瞧著,心跳當下就漏了一拍。
「何方妖孽在此蠱惑眾生,真是讓她沒法坐懷不亂啊。」
她在心底小聲感慨著,一時間感覺自己也醉醺醺。
“本王這張臉,可還讓你滿意?”
簫溟熠驟然出聲,讓白槿玥一個激靈拉回理智。
“五官端正,貌似潘安。”她如實誇讚。
但簫溟熠擰緊了眉頭:“潘安是誰?”
白槿玥猛地反應過來,這讚美人長得帥的成語是她那個時空的詞彙,這簫溟熠聽不懂也情有可原。
“沒誰,就是說你長得帥。”白槿玥往他嘴裏塞了一顆剝了殼的花生,轉移了話題,“好端端的怎麼要突然給你重辦洞房?”
簫溟熠微頓:“儀式未走完,你與本王的婚事便不算數。”
白槿玥心一跳,婚事不算數?
感情若是不洞房,自己不能名正言順地繼續住在熠王府?
她看了眼桌上的合巹酒,連忙起身端起。
“祝王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我幹了,你隨意!”
說完,白槿玥端起自己的半邊瓜瓢準備仰頭一飲而盡。
但簫溟熠攔住了她的動作,眸底的情緒微微起伏:“合巹酒要交杯。”
“一時心急,忘了。”白槿玥挽過簫溟熠的手臂,眉眼奕奕,“喝了這杯酒,咱倆就是好朋友!”
她仰頭,幹脆利索地喝得一滴不剩。
簫溟熠被她的言行舉止驚愕到,這女人喝得如此豪爽,難不成以為這是在稱兄道弟拜把子?
“王爺快喝呀,感情淺喝一點,感情深一口悶!”
白槿玥見簫溟熠一直沒動靜,趕緊勸道。
簫溟熠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確定這個女人眼中沒有任何雜念才仰頭喝下。
“爽快!”
白槿玥將瓠瓜放回桌上,隨即轉身將床榻上的幹果全都掃至一旁。
簫溟熠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嗓音低啞了幾分:“你可知喝完合巹酒接下來要做什麼?”
白槿玥抬頭,眼波流轉:“當然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