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院。
“嗯~劉老爺您輕著點,弄疼奴家啦!”
“嘿嘿,我的小寶貝,老爺自然會好好疼你的。”
“你們這些老爺,對溫姐姐就是體體貼貼,像個正人君子;對待我們,可就像隻野獸,隻管自己快活,不管奴家感覺。”
“桃紅可莫要再提溫懷玉三個字,若是讓他人聽了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溫... ...姐姐她平日裏對我們姐妹都很好,怎滴就讓那書呆子給弄沒了,真是想不通。”
“都告訴你不要再提這人,怎滴如此不聽話?看老爺我不好好調教你!”
春柳院一間隱藏的內房裏,傳出陣陣女子的聲音。
“劉知州怎麼說也快六十了,沒想到玩的這麼開,真是我等年輕一輩的楷模啊!”
站在門外的追風臉上此刻有些發燙,但仍作出一副高冷之色。
按照追風原本的意思,來春柳院找到劉知州,去拿溫懷玉的卷宗,但卻被旁邊的蕭文遠攔下。
說是先在門口聽聽裏麵動靜,沒準能聽到些消息。
追風不知蕭文遠到底是想聽什麼動靜,卻也無法反駁,隻得站在門外。
果不其然,二人聽到了些關於溫懷玉的隻言片語,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信息,但是從劉知州的口風來看,此案卻有蹊蹺。
蕭文遠眼見到了關鍵時刻,“哐當!”一腳踹開房門,“啊!”的兩聲同時傳來。
“聽說在關鍵時刻被嚇一跳,很容易就廢了,這姓劉的平日裏魚肉百姓,我這也算是給許州百姓間接報了仇。”
三好青年蕭文遠心中暗自偷笑,自己實在是許州人民的大功臣。
“錦、錦衣衛!”
劉知州慌亂中拿起衣物遮擋要害。
“你先出去,今晚之事若是泄露半句,小心你的腦袋!”
錦衣衛雖然有辦案權限,但是來這等風月場所辦案確實容易留人話柄,當下對對妓女桃花厲聲道。
“聽見沒有?誰都不能說,說了掉腦袋噢!”
桃花從二人身邊經過時,蕭文遠趁機在其光溜溜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
“Q彈!”
“劉大人莫慌,先穿好衣物,我有事問劉大人。”
追風反手關上房門,此時屋內隻剩下蕭文遠三人。
“不知您是錦衣衛鎮撫司哪位大人?找下官所問何事?”
姓劉的畢竟是許州的一把手,多少也是見過世麵,穿戴好衣物後恭敬問道。
追風也沒廢話,掏出隨身家夥給對方看了看,來頭大的直接給姓劉的嚇麻了。
“我要看兩個月前溫懷玉案的卷宗。”
追風沒有廢話,收起家夥單刀直入。
一聽來人竟要看溫懷玉的卷宗,劉知州神色變了又變,一雙綠豆小眼骨碌碌轉個不停,似乎再想應對之策。
“怎麼,錦衣衛鎮撫使要看個卷宗很難麼?”
蕭文遠知道其中貓膩,接連追問道。
姓劉的見追風穿的是飛魚服,但是蕭文遠卻是素衣,靈光一閃,岔開話題道:“不知閣下又是哪位?”
沒錯,追風有資格問,你蕭文遠一無官職二無武勳,有個屁資格。
蕭文遠見狀朝追風努了努嘴。
“他是我的馬眼,與我同察此案,你回答便是。”
“我滴個親娘嘞!”
蕭文遠咂舌,雖然自己知道馬眼就是線人的意思,但聽起來實在怪極了。
劉知州吃了鱉,小聲道:“此案已完結,並由張巡撫呈報刑部量刑,大人此刻查看卷宗,讓下官很是為難啊。”
劉知州想搬出巡撫,試圖震懾眼前二人。
“錦衣衛查案,不需要向誰稟報,難道劉大人不知我等錦衣衛專查冤假錯案麼?”
姓劉的越是推脫,越能勾起追風要查明此案的衝動。
四大名捕雖然都是辦案高手,但其師傅郭守泰曾經勸誡過追風,說他剛強易斷,為了查案甚至不惜得罪權貴,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破案能讓追風精神愉悅,根本不是錢不錢的事,所以蕭文遠這次能引來追風,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知道,下官當然知道,隻是... ...”
“這裏人多嘴雜,有些話劉大人也許不方便說,咱們莫不如先回府衙,再細細問來。”
見劉知州支支吾吾,蕭文遠提議道。
“也好,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看下案發現場。”
不愧是剛強的白衣追風,辦事效率簡直不要太高!
姓劉的自然不敢說什麼,叫來店裏老鴇,帶三人來到了溫懷玉生前的閨房。
“三位老爺,就是這裏了,唉,可憐了我那女兒,前一天還好好的給王員外彈琴,誰成想年紀輕輕的就... ...”
老鴇子說說著就抹起眼淚來。
“沒你的事了,趕緊滾。”
劉知州的一肚子窩囊氣,全撒在了老鴇子身上。
蕭文遠三人邁步進了閨房,自案發後,這間屋子就被封了,再沒人來過。更因為死過人,所以連旁的屋子也被嫌晦氣,不曾住人。
房間不大,有一張雕鳳木床,一套櫸木桌椅,和一張古琴。
“看來案發後真的是沒人來過,被子都沒人疊。”
蕭文遠走到木床前,看到其上猶散花香的蠶絲棉被。
“兩位大人請看,那孫海山口口聲聲說自己一進門就暈了,但是這被子為何如此淩亂?懷玉姑娘每日隻接待一名客人,若未發生什麼,其被褥不可能胡亂散在床上,定是那書生在縱欲時與懷玉姑娘產生不滿,一怒之下將其殺害,下官絕不會判斷錯!”
劉知州伸手指著被褥。
蕭文遠走上前去,摸了摸牆壁,見牆壁上有一處細小扣手,伸手一拉,一個三尺見方的暗門露了出來。
“這門是用來逃匿用的,每處青樓的頭牌房間裏基本都會設置。”
追風解釋道。
蕭文遠沒有接茬,在房間內尋找著線索。
房間除了正門外,僅有一扇小窗,蕭文遠輕推窗戶,不遠處就是許州有名的未央湖。
低頭再看,窗戶距離地麵大概有近十米大的距離,除了隔壁房間窗前有顆粗壯柳樹外,再無其他。
若是放在現代社會,直接進行DNA數據對比,就知道誰來過這個房間,但是在這個純靠肉眼和推理來破案的時代,孫海山確實難以翻身。
“錚——!”
半夜,人畜俱寂,又是在凶殺現場,突然間一陣琴聲從背後傳來,把站在窗邊的蕭文遠嚇了個結實!
“臥槽,是誰!”
蕭文遠猛地轉頭,隻見追風站在那張古琴前伸手撥弄了一下,看著自己幽幽道:
“這琴,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