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蕭文遠二人策馬來到許州大牢,被攔門外。
“我是錦衣衛鎮撫使,現在要提審嫌犯!”
“這裏是蘇州府衙大牢,除了劉大人的手諭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守門的獄卒倒是個死腦筋,可能沒見過錦衣衛的厲害。一副正氣凜然渾不怕的樣子。
“算了算了,和他一個獄卒一般見識做什麼,不就是進個大牢麼。”
蕭文遠把追風拉了出來。
“找姓劉的他必定推脫,你有什麼好辦法?”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這還不簡單麼,站在一旁看我的,不過說好,事後你可得想辦法救我出來。”
蕭文遠和追風說完後,站在府衙對麵的馬路旁,雙手搓的要冒火星子。
“半年多了,半年多了!老子這次可是奉公辦事!”
蕭文遠心中竊笑,見路上走過一妙齡女子,兩步上前,朝女子翹臀就是“啪!”的用力一拍!
“有些營養不良啊,果然微胖才是YYDS!”
“來人呐!有人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
還沒等那女子說話,蕭文遠倒是嗷嘮一嗓子先喊了出來。
一般有親王的州府治安都會格外的好,此刻蕭文遠在府衙大門口調戲良家婦女,真真是往槍口上撞。
隻見從府衙裏突突突跑出來一隊衙役,直接把蕭文遠五花大綁的塞進了大牢。
“這、這也行?”
留下大帥哥追風在風中獨自淩亂... ...
“進去吧你!當著我們的麵調戲女子,你也是活膩了!”
許州治安好,大牢裏其實沒幾個人,蕭文遠被衙役丟進來後,剛好對麵就是一臉愁像的書生孫海山。
“文遠?你怎麼也進來了?!難不成你也逛窯子被抓了?!”
孫海山見新人竟是蕭文遠,吃驚道。
“我特麼哪有錢逛窯子,還不是因為你的事!”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快點,開鎖吧!拿出你的獨門絕技!”
書生孫海山雙手扒著鐵門,一臉希冀。
蕭文遠的爹,也就是蕭八九,本就是賊,開鎖解鎖本來就是這個職業的基本功。
蕭文遠從小不好學習,這方麵天賦簡直是一流,所以幼時經常和孫海山結伴做些偷偷摸摸的小事。
“你個書呆子瘋了不成?打開門你能逃到哪裏去?”
“那也好過在這裏等死啊,兩個多月過去了,估計刑部的處決令就要下來了,文遠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要救我啊!”
孫海山哭哭啼啼說道。
“好了,別廢話了,我進來自然是有原因的,現在溫懷玉案的卷宗被毀,我現在需要你回憶案發當晚發生的一切,想活命,就一個字也別漏!”
“好、好、我想,我現在就想!”
孫海山蹲在牢房裏,開始回憶道。
“那晚打茶圍結束後,我中了彩頭,丫鬟翠紅請我與沐浴更衣。我換好衣服後敲了溫懷玉的房門,裏麵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就好像有人再收拾東西。”
“接著說。”
“然後沒過一會,門開了,溫懷玉臉色有些潮紅,就像是剛喝了酒,可是身上沒有酒味,進門後我瞄了眼她的床幃,床上的被褥是亂的,再後來後腦稍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等在醒來時,溫懷玉就已經死了。”
“能不能感覺出來打你的是什麼材質?木棍還是鐵器?”
“應該是鐵器,因為在擊打的一瞬間,感覺有些涼,而且極為堅硬。”
“好,你醒來後呢?是什麼情形?”
“我醒來後還是躺在門口,首先看到的是溫懷玉吊在房梁上,一下我就清醒了,趕緊上前把她抱了下來,可是用手探了探鼻息,已然斷了氣。”
“別的呢?還有什麼?比如現場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或者不尋常的地方?”
“我想想,讓我想想。”
幽暗的大牢裏,一片死寂。
“對了!有的!我想起來了!她外麵的紗衣好像穿反了,脖子上有掐痕,而且指甲上還有血漬!”
“衣服穿反?掐痕?血漬?!”
一個畫麵此刻在蕭文遠腦海中緩緩浮現。
溫懷玉到許州後,發現柳致秋已然和知州獨女成親,一氣之下投身青樓,想用身體去懲罰對方。
但溫懷玉之所以還保留著古琴和書籍,說明她心裏根本就沒有放下柳致秋!
事發當晚,柳致秋借調琴之機,與溫懷玉重新發生了男女關係,恰巧被孫海山撞見。
柳致秋藏在門後用調音器把孫海山打暈後,企圖掐死溫懷玉,掙紮之下,溫懷玉抓傷了柳致秋。
而柳致秋慌亂間將女子內衣穿反,隨後將人吊在房梁上,以此陷害孫海山!
所以證據就在柳致秋的身上!
要知道大楚雖然沒有DNA檢測係統,但是上百年積累下來的屍檢經驗也是極為厲害,仵作能夠根據傷口形製判斷出凶器樣式,現在若是能證明柳致秋身上的傷是溫懷玉所留,那麼孫海山就能脫罪!再加上溫懷玉脖子上的掐痕,柳致秋,我看你這次還怎麼逃!
“文遠,文遠!怎麼樣了,你怎麼不說話了啊!”
見蕭文遠半天沒動靜,孫海山焦急問道。
“你姑且在這裏再呆上幾日,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蕭文遠從腰間摸出一根銀針,在麵前銅鎖裏搗鼓幾下,“哐啷”一聲,銅鎖應聲落地。
“喂!文遠,早點回來救我,我還沒娶妻呐!”
書生孫海山看向消失在黑暗中的蕭文遠,雙目深邃,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四月初十,夜,來福客棧。
“盜聖果然名不虛傳,看來一般的小牢房還真拿你沒辦法。”
追風站在從客棧旁的巷子裏轉出,看著蕭文遠道。
“一般一般,大楚第三!”
蕭文遠嘿嘿一笑。
“怎麼去了這麼久?有線索了?”
“我去了趟孫家。”
追風不解:“你去孫家做什麼?”
“這個後麵再告訴你。孫海山說死者脖子上有掐痕,而且指甲上有血漬,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個應該都是柳致秋行凶時留下的。”
“兩個月過去了,傷口不知道會不會愈合。”
蕭文遠笑道:“人在瀕臨死亡時的反抗最為激烈,女子本就指尖,這等情況下留下的傷痕就算傷口愈合,但舊疤絕對還在,明日裏咱們再去拿人,這次看他還如何狡辯!”
月光清冷,披在二人身上,像是一副銀色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