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明,你這是做什麼?”
跟顧思明直接對線。剛才在徐夏麵前還囂張跋扈的趙春蘭頓時跟沒了主意的無腳蟹一樣,慌得不行。眼神都不敢朝他看。
這倒是讓旁觀的徐夏忍不住驚奇。
“大嫂,年年是我的孩子。每個人的孩子都是父母的珍寶。今天的錯誤,我不希望您有第二次。”
要說這話語聽起來客客氣氣沒有毛病,可偏偏趙春蘭似乎是因此聯想到什麼,愣是短短片刻,額頭上的汗珠跟下暴雨似的往下落。扯扯嘴角:
“是,大嫂知道錯了。其實我寫完協議之後就後悔了,寫信告訴安然,她也回信批評教育過我了。她也說過,要讓你嚴格批評教育我!沒事,您們處分下來了吧,直說,大嫂絕無怨言!”
聽到趙春蘭抬出趙安然的名字,徐夏心裏一提,忍不住摟正兒子,暗中觀察顧思明的臉。
果然看見男人出現了停頓與沉默。
前世趙安然跪在自己麵前洋洋得意的畫麵頓時與此刻交織,貼著兒子胸前掛著的長命鎖,冰冷的溫度,滾燙的臉頰,徐夏覺得自己的心裏跟爬了成百上千的螞蟻似的,眼眶一熱。
趙春蘭跟顧思明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等回神,已經是顧思明轉過來麵朝她。
“走了,一起回家。”
一起?
這倒是個稀罕詞,兩世加在一起,徐夏對此都沒什麼印象。
但是徐夏聽完卻是笑著的,而且是笑的極為溫柔罕見,一副善解人意模樣:
“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打擾你。”
說罷,吸了一下鼻子,把孩子重新抱正在胸前,二話不說,抬腳就走出政治處的大門,壓根沒有等顧思明的意思。
一起,誰要跟他一起?!
跟白月光一起去產檢,現在還要跟她和兒子一起回家?
憑什麼他好事占雙?
做夢!
徐夏承認自己是個記仇的小婦人。就算那是前世的事情,但也是顧思明做出來的,沒道理不算在他頭上!
不過生氣吵架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當眾吵嚷,又要讓人說她潑辣不賢惠。徐夏想通了,她決定人前做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畢竟這個年代人言可畏,離婚更是幾乎沒有。她是個有遠見的人,為了將來離婚的順利性以及爭取孩子撫養權,她都要扮演溫柔!
早上還衝他咆哮的妻子這會兒突然變成溫柔乖巧的小貓,顧思明走在後麵,腳步微頓,眉頭展了展,以為徐夏想通了,加快腳步。
然上車就睡覺,回家就洗澡。一路上,徐夏一句話都再也沒跟他說過。顧思明也不是什麼活潑性子,加上今天臨時起意返回,工作堆積一大堆。回來就直接進了書房,晚上才出來。
然後,他就發現,向來是工作出來就有晚飯吃,今天他的碗裏卻空空如也!
“家裏就剩點白菜和火腿了,你工作這麼辛苦,還是去樓下買點吃吧。”
白色的鐵皮爐子,蜂窩煤燒的正旺,細細煨著火腿粥,鍋汽噗噗的頂著鍋蓋,熱氣彌散了整個房間,模糊了他的眼鏡,氤氳著火腿的肉香。
小妻子站在旁邊邊把最後一勺盛到自己碗裏,雙眼無辜,卻再沒像以前一樣無數次一樣,菜涼了也要等他。
這樣的事情還不隻一起。
等他吃完飯回來,卻發現自己的枕頭被子被扔到了行軍床。
“你明天要開會,孩子晚上有點著涼,我夜裏照顧他怕是要吵著你,你自己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明明句句為他考慮,處處為他忍讓,然而顧思明下意識想蹙眉,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到底不是什麼熱絡性子,也都照做。
徐夏看著,難得一見,從顧思明身上看出了逆來順受的模樣。他不舒服,她才舒坦。
還在月子裏,人實在是容易累。加上今天一天過得跟電視劇似的。徐夏剛上床躺下,很快就睡著了。本以為這天就這麼過去了,半夜年年卻是在搖籃裏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