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鋪路

接到王媽電話的時，顧笙梟正在去機場的高速上，沈非煙的飛機已經提前降落了。

臨出發前，他刻意買了她最喜歡的梔子花。

聽到王媽說程歡又發燒了，還燒到了39.4，顧笙梟本能的覺得她這是又想作了。

之前奶奶也沒少用這種方式來騙他回去看她。

但看到王媽傳來的照片，脆弱的女人蜷縮在床上，竟然連氧氣機都用上了，他的心，莫名焦灼起來。

“少爺，我從未見過夫人這麼難過，程先生和程太太離開後，她一個人在沙發上呆坐了一下午，一動不動，好像魂都沒了。”

難過？

顧笙梟回憶了一下。

這四年裏，他幾乎沒有見過她真正失態的模樣。

不管是在自己麵前，還是在顧家人麵前，她都好似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機器，永遠保持微笑，把所有事情都做的幾近完美。

機器…也會痛嗎？顧梟自嘲的笑了起來。

“阿笙哥哥，是程姐姐不舒服嗎？”

明媚的女聲將男人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顧笙梟一個急刹將車停在了路邊。

垂眸掃了一眼車載通話，他不鹹不淡道：“是，家裏有醫生。”

女人沉默三秒，隨即聲音越發的溫柔甜美，帶著一絲絲少女獨有的嬌憨：“可是阿笙哥哥，生病的時候就會想要家人陪啊，你還是回去看看她吧。”

“那你呢？”顧笙梟問。

“我啊，我找別人來接不就行了。”沈非煙歎了口氣，狀似無意的感慨著：“雖說她當時故意把我們分開，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能讓我們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內心不是？”

“來日方長，我不圖朝夕，還是說，笙哥哥你已經愛上程姐姐了？”

愛上程歡？

怎麼會。

他和她的相遇都是一場錯誤。

“笙哥哥？”女人有些急了。

“在，別亂說。”顧笙梟低低嗬了一句，隨即又溫柔的解釋：“我在看導航，這樣，我回去處理一下，晚上就去找你。給你準備的接風宴就在你喜歡的薰衣草莊園，還有禮物。”

“禮物？”

“嗯，你收到就知道了。”

機場VIP室。

掛了電話的女人臉上再無半分笑意。

感受到她周身的低氣壓，站在她身後的青年男人不讚同搖頭。

“煙煙，人怎麼還主動把人往外推呢？你真當男人是什麼深情的動物？”

沈非煙蹙眉，拿出手機用力的戳著，眉宇盡是不耐：“哥，這你就不懂了，這女人早不病晚不病，就是故意要在這個時候和我宣誓主權的。”

“我要是再不讓他回去，他人在心也不在，萬一那女人真的出事了，那我之前做的不都白費了。”

“再說了，來日方長嘛…”

顧笙梟，她要定了。

——

程歡又夢到了白律出事的那天。

那天是她的生日，白律說要給她一個大驚喜。

她開心的天不亮就起床畫了美美的妝，爬到了當年他們相遇的那個地方。

從寺廟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山下車上來，她看到了白律的車...他也看到了她，欣喜的和她打了招呼，開心的說讓她等著，他馬上就來。

山路陡峭，她正給他比劃讓他慢點...就看著他的車直接衝出了護欄，朝著懸崖衝去。

她下意識的朝著他的方向抓去，卻抓了個了空。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