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蹙眉看著在夢裏也不老實,時不時哭喊的女人,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她不要什麼?
不要離婚?
男人蹙眉,腦海裏回想祁自己剛剛進院子時,偌大的別墅裏,隻有她的房間還亮著燈。
微弱的光,宛如隨時可能被黑暗吞噬的燭,就像是此刻的她,單薄的好似一個紙片人,隨時都會在他手裏碎掉。
煩躁一陣又一陣的往上湧,他叫來了王媽。
“為什麼不送太太去醫院?”
“本來是要送的...但...”王媽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有些踟躕。
“說。”男人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嚴。
王媽:“本來是要去的,但夫人說,這個點去醫院,老宅那邊肯定會注意的,所以...”
砰——
水杯重重砸在桌上,顧笙梟好氣的又好笑。
她以為她這樣他就會心軟不離婚嗎?
可笑,他最討厭的,就是把心思不用在正地的人。
看著女人再次痛苦的張開嘴呼救,顧笙梟低下頭,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濃烈的雪茄鬆香湧進口腔,噩夢中的程歡猶如囚魚一般翻開了眼睛。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男人那雙明亮的眼眸,眼淚無聲的湧了出來。
滾燙的淚滴在手背,顧笙梟蹙眉,用指尖去刮她的眼角。
“哭什麼,多大的人了。”
“該去醫院不去醫院,現在知道難受了?”
男人無奈的聲音有些含糊,也有些溫柔,帶著點點藏不住的寵溺,讓程歡情不自禁的沉溺,靠近。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捧他的臉。
女人的手很冰,也帶走了顧笙梟的幾分戾氣。
【阿...律】
她口型太小,顧笙梟沒看清...
眼睛的餘光瞥見程歡放在耳邊的《晚宴客人喜好清單》,他頓時又生了煩躁。
她慣會在無關人身上花時間。
薄唇微啟,男人譏笑著端望著她:“程歡,要錢就直接說,犯不著還把自己作醫院。”
“還是說,孩子都沒生,你人就先傻了?”
程歡一頓:【傻?】
顧笙梟冷笑:“你難道不應該威脅我,讓我幫你擺平繼父,不然就把孩子的事告訴老太太嗎?”
他的聲音很輕。
猶如一片羽毛。
但羽毛的邊緣淬了毒,帶著利齒,所到之處,一片鮮血淋漓。
程歡咬唇,第一次不想解釋了。
她雖然一直在他身上尋求慰藉。
但她也自問,她從未對不起顧家,除去顧笙梟讓人硬塞給她的首飾和奶奶給的禮物,她從未花過顧家一分錢。
“怎麼?被我拆穿了?不想聽了?”
“在我麵前一分鐘不裝,你就不能活嗎?”
程歡兩隻手因為過度用力泛著青白。
她看著他,緩緩抖動:【那我不裝了,老公能在離婚前多陪陪我嗎?】
【我保證不打擾你工作,也不會告訴老太太】
顧笙梟眉毛又挑了起來,眼底滿滿譏諷,人沒動。
就在這時,顧笙梟手機響。男人看了她一眼,當著她的麵,接了電話。
程歡沒聽到內容,但依稀聽到個煙字。
莫名的,她忽然伸出一種恐懼,下意識的拽住了他的手。
顧笙梟甩了幾下沒甩開,不耐煩的用了力氣。
砰——
女人的手打在病床的鋼架上,肉眼可見的青了一片。
【老公...別走好嗎...】
顧笙梟動作一頓,但也隻是一瞬就壓下了那點憐憫。
“程歡,認清你的身份。”
“若是再有下一次,孩子就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