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瀅小心翼翼地挪巴挪巴,小碎步挨蹭到了床頭櫃後麵。
這就是父親給自己娶的妻子…?
霍爭暉冷漠地挑起嘴角:“剛進門盯著我看,怎麼,是想看看會不會守活寡?”
鹿瀅瞠目結舌,這人怎麼這麼下流?
頓時不客氣地反唇相譏:“霍先生別生氣呀,這麼緊張,難道真的是那方麵不行?”
霍爭暉狠狠被噎住,張了張嘴,反駁的話瞬間化作了一聲陰沉的冷笑。
“你想得倒美,但很可惜,我對著你,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趣。渾身上下一馬平川,你真的已經成年了嗎?”
鹿瀅氣壞了,“我一馬平川怎麼了,你還站都站不起來呢!”
說完,就被霍爭暉淩厲如刀的眼神死死釘在了原地。
他們是純粹的商業聯姻,要不是因為父親苦苦哀求,他根本不想結婚。
鹿瀅摸了摸鼻子,心虛道:“那什麼,我可沒有歧視你意思啊,是你一見麵就羞辱我,我不得已才反擊的。不管怎麼說,我們今後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雖然是聯姻,但你也不想每天跟我吵架過日子吧?”
這男人真是恐怖,即使躺在那裏,也給人一種他可以隨時置她於死地的感覺。
聽說是退役特種兵,難怪煞氣這麼重。
霍爭暉不屑地嗤笑,“什麼螞蚱?你頂多就是根豆芽菜。”
還不夠給我塞牙縫的。
鹿瀅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有病吧,你才是豆芽菜!”
這男人怎麼連躺著都這麼討厭?真要是把他給治好了,還不得氣死自己啊。
但埋怨歸埋怨,鹿瀅肯定是要治好他的。
霍爭暉見鹿瀅並不害怕自己,倒是對她多了點好奇。
“聽說你是被迫答應這門婚事的,怎麼不在我麵前哭呢?說不定你一哭我就會心軟,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鹿瀅翻了個白眼,“霍先生,你好像隻是癱瘓,而不是腦癱吧?這麼智障的問題,沒個十年腦血栓,隻怕都問不出來。”
霍爭暉瞬間陰沉下臉。
鹿瀅心裏好笑,這人的脾氣還真是夠陰晴不定的。
但有一點好,他說話直接且坦蕩,不像霍紫風那麼虛偽。
“實話實說吧,我嫁進你們霍家確實是有目的的。但你放心,不管是什麼目的,我都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覬覦你們霍家的財產。”鹿瀅認真地保證道。
這番話讓霍爭暉微微一愣。
要麼,她段位很高。
要麼,她城府極深。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別想能夠騙過他。
“如果是這樣......自然最好。”霍爭暉目光冷厲地瞥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本以為鹿瀅會對他有所忌憚,豈料她下一秒就像隻兔子似的撲了過來......伸出手來......捏住了他的下巴。
一抹溫軟瞬時透過皮膚傳入他的心臟。
霍爭暉心頭猛然一跳。
“乖啊,把嘴巴張開......”鹿瀅語氣輕柔地哄著。
她上輩子什麼脾氣的病人沒見過,就這?
她才不會怕呢。
“......”
霍爭暉的眉心突地跳了一下。
“快點,張嘴啊,把舌頭伸出來。”不然我怎麼看你的舌相呢?
鹿瀅嘴裏呼出的熱氣,宛若輕輕拂麵羽毛,一點一點撥動著他的神經。
霍爭暉頗有些氣急敗壞,一下子忘了自己還有手。
這麼輕佻的女人父親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
才剛剛見麵,她就想要吻自己?
不,這不可能。
像自己這樣的癱子,嫌棄都還來不及,她怎麼可能想要親吻自己......
就在霍爭暉內心掙紮無比,卻下意識將嘴唇張了一條縫時,門口傳來李管家的敲門聲:“少夫人,老先生有請,請您去書房一趟。”
“哎,我這就來!”鹿瀅起身應道。
霍爭暉莫名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又惱怒地咬緊了後槽牙。
“你是不是故意的?”
鹿瀅非常無辜,“我故意什麼了?”
“你見我癱瘓,行動不便,就故意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霍爭暉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鹿瀅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想看一下你的舌相,就是羞辱你?”
......
空氣突然間安靜。
霍爭暉撇開頭道:“我爸叫你呢,還不快過去?”
“那還不是因為你突然發脾氣......”鹿瀅憤憤地瞟了他一眼,嘟囔著走了。
霍爭暉沉默良久,耳朵的輪廓一點一點地變紅。
這女人果然段位很高。
如此一想,他的臉色竟又比方才陰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