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書房。
鹿瀅一推開門,霍老爺子便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我不管你過去怎樣,既然進了我霍家的門——從今天起,你就得老老實實守我們霍家的規矩。”
霍廷安正端坐在管帽椅中,手裏杵著沉重的黑檀木拐杖,目光挑剔地審視著她。
明顯有威懾之意。
鹿瀅對此早有預料,大聲地回複道:“爸您放心,媳婦兒會守規矩的。”
霍廷安一愣。
不是說鹿家的大女兒膽小懦弱,最是上不得台麵嗎?
果然,道聽途說的消息不足以采信。
“既然如此,今後照料爭暉的事......”
“自然是包在我身上了!不過臥室隻有一張床不太方便,您能給我加一張1米2的小床嗎?”鹿瀅滿臉的躍躍欲試,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伺候霍爭暉。
霍廷安有些驚訝:“你願意和他睡一個屋?”
鹿瀅麵有困惑,“我不是已經和他結婚了嘛,自然是要睡在一起的啊。”
她的寶貝疙瘩,當然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夠安心。
聽她這麼說,霍廷安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但心裏仍然存著十二萬分的擔憂。
“......我原本以為,你不是自願嫁進霍家的。”
鹿瀅坦蕩地點頭,“確實不是我自願的,這門婚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爸的主意。”
霍廷安瞬時沉下了臉。
不想下一秒,鹿瀅臉上就綻放出明媚的微笑:“可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要嫁的人是他呀!”
她進門之前就仔細琢磨過了,要拿到係統給予的任務獎勵,就必須治好霍爭暉的病,而要治好他的病,就先要得到霍家的認可。
霍爭暉討厭她沒關係,隻要霍老爺子願意相信她,同意她給他治病,就夠了。
而要做到這點,她必須拿出一個足夠讓對方信服的理由。
不能讓霍老爺子以為她動機不純。
所以剛才她故意走的很慢,就是在腦海裏回憶在網上查詢到的資料,好編造出一個故事。
“......不瞞您說,其實一直以來,我心裏都有個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之所以會到寧市讀大學,也是為了他。
先前我還以為他是霍紫風,直到昨天......我才恍然大悟!”
霍廷安慢慢瞪大了眼睛。
神情如同被一道驚雷劈過。
因為是臨時捏造的故事,鹿瀅擔心露餡,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打鼓。
她刻意低垂著頭,偷偷猛掐自己的合穀穴,讓柔軟的耳尖從漆黑的長發中微微露出一抹緋紅。
遠遠瞅著,就像個不得已在長輩麵前吐露心事,卻又難為情的小丫頭。
而為了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許多細節都是真假參半的。
“幾年前浠水縣發過一次洪水,您還記得吧。”
霍廷安點點頭,那時霍爭暉正好接到上級的命令,親自帶隊前往浠水縣參與救援。
“當時,我就住在浠水縣的奶奶家,眼看著屋子就要被洪水淹沒,我們隻能往屋頂上爬。但我們又冷又餓,很快就堅持不住了,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一艘衝鋒舟忽然乘風破浪,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鹿瀅的雙眸如同灑滿了星星,流露出無盡的崇拜與深情,“一個長得又高又帥的哥哥跳下衝鋒舟,淌著肮臟的洪水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們得救了!”
霍廷安用力地拍了下大腿。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你之前會跟紫風談戀愛,敢情是因為認錯了人?”
“對對,就是這麼回事。”鹿瀅連聲應道。
她全然不知道,霍老爺子已經靠著腦補把這件事拚湊完整了,非但不覺得她的說辭違和,還覺得十分的合情合理。
“紫風和爭暉長得確實有幾分相似,當年你被洪水圍困,又正是少女慕艾的時候,會喜歡上爭暉再正常不過。雖然中間出現了一些波折,但總算是老天有眼,最終還是把你送到了爭暉身邊。我之前還擔心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現在看來,這門婚事真是結對了,你們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聽到這話,鹿瀅還能說啥?
隻能一個勁地點頭,同時因為心虛而滿臉通紅。
但這一幕落在霍廷安眼裏,就成了她嬌羞難為情了。
至於鹿瀅當初為何會忽略了紫風不是軍人這點,霍廷安也主動幫她找到了理由。
小女生嘛,缺乏點常識有什麼好奇怪的。
“好好好,這麼多年你都沒忘了他,實在是難得,隻是爭暉現在......病成這副樣子,恐怕要委屈你了。”
“您別這麼說,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委屈?再說了,我是學中醫的,一定會竭盡全力治好他的。”
鹿瀅毫不猶豫地答道,仿佛她真的有把握能把霍爭暉治好。
“好,好!”哪怕霍廷安並不相信她能夠做到,心裏也倍感欣慰。
兒媳婦兒能有這份心,他就已經非常高興了。
這會兒再看鹿瀅,真是哪哪兒都滿意。
“好孩子,你有什麼要求,隻管告訴我。”
鹿瀅不禁勾起嘴角,長籲了一口氣。
這第一關總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