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女?
眾所周知,南山尚未婚配,一直在外養病,什麼時候出來了一個女兒?
眾臣想著,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了上座的那個小女孩兒身上。
仔細一瞅,眾人皆是一驚。
剛開始沒有仔細看,現在這麼一看,和當年南山上朝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二人可以說極為相似。
“敢問陛下,那小姑娘可是南山之女?”
右相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眼睛一直盯著夕夕。
夕夕一手拿著提子串串,一手抓著荔枝,正在往嘴裏塞。
塞的夕夕嘴裏鼓囊囊的。
在聽到右相的話之後,夕夕一把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自家外公手上。
然後撲騰著腳丫子跑了下來。
“爺爺,外公說我娘叫南山,你認識我娘嗎?”
湊近了看,更像了。
右相往旁邊走了一步:“陛下,據老臣所知,南山公主並未婚嫁,何來子女?”
右相此言一出,四下大臣皆是交頭接耳。
“南山公主不會是未婚先孕吧?”
“皇家未婚先孕可是大忌,陛下居然還如此堂而皇之地將南山公主之女帶入朝堂,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肯定是要給封號,你們別忘了當年的南山公主是怎麼來的。”
眾臣聞言,思緒立馬倒回到了當年南山公主出生那年。
那年,陛下抱著年僅三歲的小公主上朝,說什麼也要封她為南山公主。
按理來說,公主當及笄才賜封號。
可是,陛下卻為了南山公主打破規矩,不顧幾個資曆老的大臣阻攔,也要賜下封號。
此後,更是特許南山公主上朝議事。
他們在這邊議事,南山公主躺在龍椅上睡覺。
有時候,他們聲音大了,把南山公主吵醒了。
南山公主就開始嚎,就幹嚎,覺得他們擾了她的清夢,起床氣大得很。
然後他們就開始挨罵。
好不容易,南山公主及笄之後開始養病了,不再過問朝堂之事了。
他們也能鬆一口氣。
結果,這還沒幾年呢。
南山公主什麼時候生了一個小的又開始折磨他們了?
不行,這次絕對不能創造出一個南山公主2.0版本。
絕對不能。
永徽帝睨了宮長蘇一眼,宮長蘇接收到信號,走出隊列。
“五年前,南山公主外出養病,途中和白容風白大將軍一見鐘情,在得到父皇的允許之後,於白府低調成婚,原本這是一樁好事。”
“可是,剛成婚沒多久,白容風就去了邊關,可他不知道南山當時已經懷孕了。”
“南山怕影響白容風守關,於是便未曾告知他,在南山某次秘密遊玩華縣途中,遭遇了刺客,南山拚命生下孩子後墜崖,在墜崖之前,她將孩子交付給了閨中密友柳尋畫。”
“柳尋畫因為南山臨終遺言,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我們,此事,我們也是才知曉的。”
宮長蘇直接編了一個故事出來。
真假參半。
這個故事是昨日他和永徽帝商量的。
原本是打算過幾日再公開的,起碼也要等夕夕適應了再說。
可是在看到父皇將夕夕帶上朝堂之後,他就明白了,父皇改變主意了。
他要今日在朝上公開夕夕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導致父皇改變了主意。
但是他的任務不會改變。
至於這個故事嘛——
隻有真假參半的故事才更加容易令人相信。
雖然,他們想低調調查到底是誰安排的華縣的殺手。
但是同時他們也不想南山的名聲染上汙點。
未婚先孕足以抹殺掉南山以往在百姓心中累積多年的好名聲
至於,故事中的白容風。
此人戰力無雙,出身武將世家白家,在人間名聲極望。
至今還尚未娶妻。
原因是他喜歡南山,可是南山一直沒有答應他。
而且,五年前,南山溜走的時候,他比誰都著急找她。
那段時間,白將軍府閉門見客,恰好和故事中悄然成婚一事時間吻合。
還有,在南山失蹤一段時間過後,白容風奉命出征,剛好可以圓了這個故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白容風一定會護著夕夕。
至於白容風會不會配合一事......永徽帝並不擔心。
從前南山遭遇刺客之時,白容風連命都可以不要,不過是配合皇家,保護一下南山的名聲而已,他不會不願。
再說了,他是皇帝。
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不過是要白容風配合一下,他敢說不嗎?
“陛下,老臣有疑。”
右相再度開口:“敢問陛下,公主大婚,為何要簡辦?”
“還有,白府那麼多人,即便是有很多人跟隨公主死在了華縣,那剩下的人為何不告知將軍,公主腹中子之事。”
永徽帝麵上淡淡笑著,心中卻是給右相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就這個老匹夫事兒多,要不是看他有才,早就讓他滾回去告老還鄉了,怎至於留他至今?!!!
宮長蘇已經看出了自家父皇眼底深處的不悅,連忙開口。
“是這樣的,南山身子愈發不好,不宜見太多人,所以便沒有對外宣布。”
“至於那剩下的人......他們在得知南山公主遭遇刺殺之後,害怕受到牽連,連夜跑了。”
他早就準備好了。
白府的人原本就低調,沒什麼人注意。
他昨晚就讓人連夜把白府所有下人全部清走了。
然後又及時選了一批嘴嚴的人塞了進去。
這些人都是培訓過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右相皺著眉頭,他總覺得不對勁兒。
他從未聽白老將軍提起過他兒子成婚了,對象還是南山公主。
京中一點消息都沒有。
“陛下,臣還有疑,南山公主既然早在四年多前就已經薨逝,為何陛下不曾昭告天下?”
宮長蘇早就想好了,立馬對上:“父皇對南山的寵愛,天下皆知。”
“父皇不昭告天下,就是不願接受真相,假裝南山還在,畢竟南山的屍首至今尚未找回,所以父皇一直覺得南山並沒有出事。”
“可是,昨日,南山之女回歸,讓父皇接受了南山已死這個事實,所以這才公布天下。”
右相聞言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宮長蘇繼續道:“右相大人,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話語之中,盡是警告。
右相歎了一口氣,還是選擇了閉嘴。
他雖然有才,可是這朝堂不是隻有才華就能站住腳的,有時候,該閉嘴就要閉嘴。
再不閉嘴,即便他是文曲星下凡,他們這位皇帝也不會饒了他。
“既然事情已經大白了,那現在應該定一下南山之女的封號了吧!”
永徽帝見右相閉嘴,這才開口,話中帶著不許人拒絕的肯定。
“陛下,封號應當及笄之後......”
右相又忍不住了,再次開口。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的天性不是單單的恐懼就能壓住的。
他的思維很簡單。
我都退一步了,你咋還繼續上呢?
這封號明明要及笄之後才能給,先前給南山破例,然後又給南山公主喜歡的盛寧郡主破例,現在還要給南山之女破例。
不行,絕對不行。
然而,右相話還沒說完,就被永徽帝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