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朕看,就封為北星公主,愛卿們覺得怎麼樣?”
右相心中又是一跳。
他就知道,隻要涉及南山公主,陛下肯定不會按照規章製度。
“啟稟陛下,依照禮法而言,公主之女當為郡主,而且小郡主年齡未到,不應給予封號。”
永徽帝挑眉:“愛卿說得有道理。”
眾臣皆鬆了一口氣。
當年,南山和盛寧的例子不會再出現了。
在關於南山的事情上,陛下總算聽了一次勸了。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呆了。
“那不妨封為護國公主吧,朕記得護國公主並沒有這些要求。”
眾臣傻眼了。
“陛下,護國公主確無年齡、出身限製,但應是對江山社稷有用之人才可獲封。”
左相也冒出來了。
左右二相在此時是前所未有的統一。
目標很明確,朝上不能出現第二個南山。
“依朕看,夕夕她對我原朝非常有用,她能讓朕開心,莫不是你們認為朕開心對江山社稷沒有用嗎?”
永徽帝說到最後,語氣陡然淩厲。
“臣等不敢。”
突然有那麼一瞬,年紀大的老臣們似乎看到了曾經的永徽帝。
那是南山公主還沒有出生時的永徽帝。
殺伐果斷,說一不二,殺性極大。
後來,南山公主出生後,永徽帝便甚少再殺人了。
時間久了,他們幾乎快要忘了最初的永徽帝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當年的他不會和他們商量,隻會是通知。
“陛下,老臣以為,北星公主當得起北星二字,所謂北星,當為北鬥七星,指引我大原皇朝砥礪前行。”
回想起永徽帝當年狠辣手段的左相直接就跪下表起了忠心。
不管怎麼說,給一個普通公主的身份可比護國公主這樣重量級的身份好多了。
右相愣了一瞬,隨後想到了什麼,瞳孔微縮,也是急忙跪下:“老臣以為左相所言甚是。”
一眾年輕大臣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是見兩位大柱子都跪下了,也非常識相地跪了下去。
“臣等附議。”
永徽帝收回渾身淩冽的氣勢,將夕夕抱到了懷中。
這些臣子還是有點眼力見的。
今日還是先不殺人了。
免得嚇到夕夕。
“先前爾等說有要事稟告,不願離去,說說吧,都是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苦惱。”
眾臣沉默。
早知道等你過來的第一件事情是給南山公主之女封號,他們說什麼也要離開。
不過現在已然是已經晚了。
“啟稟陛下,邊關傳來捷報。”
“白容風白將軍以三千兵力直搗蠻夷京都,活捉了蠻夷首領,現在正準備班師回朝。”
“好”,永徽帝高興的起身。
提子、荔枝隨著永徽帝的起身掉落一地,夕夕轉了個身,雙手扒拉著龍椅,小心翼翼地將腳撲騰到地上。
然後撅著屁股一個一個撿。
永徽帝正高興呢,結果腳邊一陣拉扯力傳來。
永徽帝低頭,隻見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外公,你踩到夕夕的小提子啦——”
永徽帝抬腳,隻見一個可憐的提子被踩得流水了。
“夕夕,這些臟了,不能吃了”,永徽帝蹲下,將夕夕的手攥在大手裏。
“可是夕夕的提子全部掉到地上了,不吃就沒有了。”
夕夕不安地看著永徽帝:“外公,你不要罵夕夕,夕夕馬上把它們撿起來。”
“誰說沒有了”,永徽帝板起臉:“我家夕夕,想吃什麼都有。”
看著夕夕不安的眼神,永徽帝臉色舒緩:“夕夕,在這宮中,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永徽帝看著著實心疼,心中更加懊悔不已,都是他太蠢了。
夕夕在他眼皮子底下戰戰兢兢活了四年多的時間,他竟然一直未曾發現。
“富安海。”
“老奴這就讓人給公主拿更多更大的提子。”
不用永徽帝說,富安海就讓小太監下去拿提子了。
台下的文武百官見狀,稍稍安了一些。
沒想到,這南山公主所生之女倒是和她天差地別啊。
頓時,他們對這位小公主的抵觸小了一些。
“夕夕真的什麼都可以要嗎?”
夕夕忐忑地開口。
“當然”,永徽帝開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我想見親爹爹。”
她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爹爹都是一樣的。
昨天晚上,外公隻和她說了娘,沒有說爹爹。
是不是因為外公不喜歡爹爹?
一想到永徽帝可能不喜歡爹爹,夕夕心裏就十分不安:“可以嗎?”
永徽帝想了一下白容風的作風,一口應下:“好,等你爹爹回來了,朕就立馬讓他來見你。”
“不好”,許是察覺到了外公對自己的縱容,夕夕膽子大了不少。
“為什麼不好啊?”永徽帝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她,笑得皺紋都冒出來了。
“身為人子,當去見父親。”
夕夕說得有理有據。
永徽帝笑著點頭:“不錯,比你母親強。”
南山雖然身子弱,但是那調皮搗蛋的心從來不減。
每次,南山跟他鬧脾氣,都是他先低的頭。
南山之女,不錯!
不過,一想到她如此懂事是因為在雲府過得不好,永徽帝的心中又是一陣自責。
夕夕搖頭:“外公這話不對,娘是娘,娘在女兒的心裏是最好的。”
不知為何,在得知姨娘並非她的親娘之後,她甚是高興。
“可是,我相信,她會希望你比她強的”,畢竟她才活了十五年多,你可不能活得比她還少。
永徽帝在心裏補了一句。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在解決了一些問題之後,這個朝才徹底散去。
永徽帝抱起還在吃著提子的夕夕就朝紫宸宮走去。
而此時的盛寧郡主正從紫宸宮走出。
“陳嬤嬤,消息準確嗎?”
“皇爺爺當真帶著那個小賤人上朝了?”
“消息肯定準確”,陳嬤嬤麵色難看,誰能想到皇後那個狠人居然沒有對那小賤人動手。
這下完了,那小賤人沒有死,郡主又不可能出事,出事的隻能是她了。
“郡主,咱們現在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