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聽了清溪幾句,這才明白其中利害。
“原來如此,世子這一趟,這怕是不平靜......”
輕輕說了一句,清泠便也大步離開了大廳。
此時,另一邊,葉宵和劉大升已經坐上了轎子。
幾名轎夫抬著葉宵匆匆向著皇宮的方向行進。
起初,一路上暢通無阻。
可當轎子走到錦河石橋上時,幾名轎夫卻突然駐步。
劉大升掀開轎簾探出頭來,不容分說就是一通訓斥:
“爾等這些奴才想死了不成?
好端端走著,卻又為何停下?
不怕耽誤了世子和陛下見麵,引來龍顏大怒,要了爾等的狗命?”
左前轎夫聽完此言連忙回頭看去:“公公,不是不前,是不敢......”說著,伸手向橋北一指,全身上下便因惶恐開始打擺。
劉大升見狀,心頭狐疑,順他手指方向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改道,改道,莫要過去!”
幾名轎夫問詢,便匆忙在石橋上調轉方向。
可方一轉身,卻又見南麵橋頭烏央烏央人頭攢動。
“公公,這可如何是好?”
左前轎夫驚呼,聲音也因惶恐顫抖連連。
劉大升的臉色黑了下去,沉默片刻又縮回轎子。
“世子,外頭好多人,隻怕是來尋你的......世子,這可該如何是好?”
葉宵本在轎子中閉目養神,聽到動靜慢慢睜開眼。
他並未回應劉大升,掀開側麵小窗向外窺望。
隻一眼,便已是心中有數。
“這都是些官宦人家的下人吧?”
他收回視線,笑著問道。
劉大升止不住點頭:“世子,誠然如此,橋南的是鎮北大將軍家的下人。
而這城北的像是秦相和禦史右丞豐子豫豐大人的家丁。”
“哦,原來如此,那本世子便知道了。”
平靜回應一聲,葉宵便一把掀開轎簾。
他鑽出轎子,左右看看,旁若無人舒展了一番筋骨,又打了個哈欠。
看他如此雲淡風輕,橋北橋南眾人更是心頭怒意難平。
“世子,小老兒可算是等到你了!”
伴隨著橋南傳來一聲幹咳,鎮北大將軍程鐵甲府上的一名老管家快步上橋。
他站在橋頭,肅穆的眼神凝視著葉宵的臉。
“哦?你在等我?
我和你這老狗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在此處等本世子呢?”
葉宵沒同他客氣,麵帶嘲弄問道。
說罷,斜靠在橋頭上,撫摸著欄杆上的一顆龍頭頓了一下,漫不經心伸手向橋南眾人指了過去。
“既是等本世子,那為何又帶了諸多下人?”
被當眾稱作是老狗,將軍府管家怒不可遏。
他當真是不怕死,冷哼一聲,便是一句訓斥。
“世子,老朽是將軍府的管家,以老狗相稱,這隻怕是不妥吧?若是被將軍知道,世子豈不怕將軍多想,誤會世子目中無他?”
這老東西的反應,全在葉宵的預料之中。
他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
“不怕,程將軍是程將軍,老狗是老狗,他自不是你,你自不是他。”
輕飄飄說著,又挑眉向橋南眾人看了過去。
“老狗,你尚未回答本世子的話呢!
帶這麼多人來堵本世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將軍府管家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早已是暗中握緊了拳,也沒廢話,當即便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將軍府上昨夜走水,幾乎將一半府邸都燒了個幹淨,昨夜老朽我可沒少折騰,花了大心思在找走水的起因,但卻是一無所獲。
而今宵忽然聽說,這把火是世子放的,又聽聞世子要從這裏路過,這才帶上了些人手,想攔下世子問問,這火......世子到底能否脫了幹係!”
葉宵微微一笑,又輕輕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罷,又向橋北眾人掃了一眼,“爾等也是這個目的?”
丞相府中的管家走出人群,豐子豫家的管事也走了出來。
兩人俱是到了橋頭之上,肩並著肩,眼裏透著凶狠。
“世子,今日你得給我們三人一個交代。
大人們曆來對我等不薄,如今大人們遭此劫難,我等自發前來討個說法,還望世子不要隱瞞我等,將事實在這橋上說給眾人都聽聽。”
豐子豫家的管事冷哼一聲說道。
他這一席話說的有趣,葉宵聽完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歎。
高,著實是高。
借刀殺人用屬下的幾條賤命來讓他難堪,就算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也能將這些個老狐狸從此事之中摘除得幹幹淨淨。
投入少,風險少,回報高!
秒!著實是秒!
葉宵心裏想,嘴角笑意不減。
他向豐子豫家的管事看去,看了一眼,從容邁著步子向他走近。
三五個呼吸,他便在豐子豫家的管家麵前站住了腳步。
而此時,豐子豫家的管家依舊未察覺死亡將要在下一刻降臨。
“你這是在向本世子施壓?
你覺得昨夜走水之事與本世子有關?”
凝視著豐子豫管家陰惻惻的雙眼,葉宵從容不迫問道。
“哼,人人皆是這般說的。
若非世子,旁人為何不說是別人?”
豐子豫管家冷哼道。
他話音剛落,麵前的葉宵便突然變了臉。
猛地出手,一把扣住這老狗的咽喉,葉宵大手一抬,將他從地上提起。
“你這老狗胡言亂語!
凡是需講究個證據!
你說是本世子所為,那麼證據呢?”
“隻因為三兩句流言蜚語,便要將本世子定罪,你這老狗好生大膽,試問就算是你家主子,在證據未足之前,可敢對待本世子如你這般?”
冷冷瞪了他一眼,葉宵殺機畢露,手上逐漸用力,隻是刹那,豐子豫家管事的臉色便紫若豬肝。
他無法呼吸,手腳在空中亂舞,神色恓惶局促,像極了條擱淺缺水的魚。
然而,葉宵卻是毫不憐惜,在他將要氣絕而亡之時,毫不猶豫將他扔進河裏。
噗通!
一陣水花翻滾,豐子豫家管事落入河中,掙紮著大叫救命。
見此情形,丞相府的管家臉色很是難看。
“世子殿下,你這是欺人太甚!”
“真當我丞相府中無人?”
他回頭看向帶來的數十家丁,隻此兩句,威脅的意味卻是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