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卿正跟尚允交代著尚輕羽的飲食,“他現在還不能吃東西,隻能吃流食,就是熬得稀爛的粥,跟不要太油膩的湯,渣子過濾掉再給孩子喝,過個三五天的再慢慢給別的東西吃,但還是要注意清淡飲食,一個月內不要吃太多葷腥。”
尚允瞥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尚輕羽揪著她不放的那隻手上。
司徒杏兒的那句話就好似一根針,正深深地紮在他的心尖上,讓他總是覺得難以安心。
輕羽從來不曾跟任何人有過親密接觸,即便是他這個親爹,輕羽也是疏離得很,更加不會這麼依賴甚至哀求一個女子。
這個人不能留著。
意識到這一點的尚允不僅沒有接話,還輕巧地將話題轉移了開來,“你的孩子還在偏院等著你,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呸。
阮雲卿衝他那張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她自己的親生骨肉,她才不會管呢,又怎麼可能這麼仔細交代術後飲食。
這個狗男人居然還為了不讓她接近孩子找借口趕走她?
尚允瞳孔驟然間放大。
他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女人甩袖走人之前是衝他翻了個白眼?
憑什麼?一個鄉野村婦,就憑她救了輕羽就能這麼放肆嗎?
他可是堂堂的王爺啊!
“父王。”手裏一空,尚輕羽有些落寞,卻也知道那個女子離開是他父王的緣故,“兒臣想讓這個姨姨做兒臣的娘。”
尚允幾乎要以為自己耳鳴。
他轉眸看向自己的兒子,還是一如從前般安靜乖巧的模樣,沉著看著他的神情跟他幾乎如出一轍。
但他的兒子怎麼會說出這麼瘋狂的話?
這個女子,憑什麼?
還有尚輕羽的娘......
尚允閉了閉眼。
這個禁忌的詞語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屈辱,即便是幾乎要咬碎後槽牙也難以平息他的怒氣。
那個該死的女人!
被他咒得連連打噴嚏的阮雲卿已經按著王府裏丫鬟的指示找到了阮沐所在的偏院。
但讓她意外的是,司徒杏兒竟然也在這裏,甚至還揪著她兒子的一隻手盤問他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孩子。
阮雲卿見狀哪裏還能忍,快步衝了過去在司徒杏兒手下一把拉過阮沐護在自己身後,“你做什麼?”
“怎麼,就這麼一個野種也要護著?”司徒杏兒手下一空也不惱,她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阮雲卿一番。
“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對你這個野種做什麼,但你要是敢勾引王爺,你的兒子隻怕就得為你的貪婪而付出代價。”
不等阮雲卿回應,司徒杏兒又很快露出了嫌棄的神情,“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個尊容,還帶了個不知誰的野種,連臉都不敢讓人看,是因為他爹比你更醜還遺傳給了孩子嗎?憑你也想爬上王爺的床,細想想你配不配!”
麵對這樣的人身攻擊阮雲卿不怒反笑。
她用近乎天真的神情,認真發問,“你是因為自卑才這麼疑神疑鬼的嗎?連我這種長相的人都要防著,是因為你口中的王爺並不疼愛你的緣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