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秀才拿起茶杯就砸了過去，淩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翠兒，你先出去。”

雲秀才倒上一盞茶，“淩軒，你要再跟我借銀子，我真要把你宰了。”

“秀才叔，天氣燥熱，您試試這個。”

淩軒遞上一碗冰沙，雲秀才愣了一下，隨後接過品嘗。

“這大夏天的，哪來的冰？”

“自己做的。”

聽到這話，雲秀才頓時眼前一亮：“你這家夥竟還懂這些，有意思，有意思。這冰你若是能大量造出來，以後就提供給我，我少不了你好處。”

雲秀才雖是讀書人，但做生意這麼多年，自然也練就出商業嗅覺。

“我有法子能以極低的成本，源源不斷地造出冰來。”

淩軒微微一笑：“咱們南方就是冬天也見不著冰塊，這玩意在夏天能掙多少銀子，您心裏有數。明人不說暗話，我將製冰配方以五十兩銀子價格賣您，三十兩還債，二十兩養妻女。”

“五十兩？”

雲秀才竟是驚得一口茶水吐了出來：“淩軒，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咱北川縣尋常的農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拋開吃穿用度攢下一兩銀子都難。你一開口就是五十兩？做你的白日大夢去！”

“那三十兩，我把債還了！”

生意人都喜歡討價還價，淩軒也早有預料。

“淩軒，不是秀才叔壓價狠，是這年頭生意不好做。你看我這又開茶館又開商鋪的，忙活一年也就隻能剩幾兩銀子，實在是掙不著錢啊！這樣吧，叔咬咬牙，五兩銀子把你這配方收了！”

“五兩？！”

淩軒整個人都驚呆了，“秀才叔，先不說您能靠冰賺多少錢，您就是到外地的時候把這配方賣了，也能掙大把銀子啊！”

“萬一別人也研究出這配方咋整？就你淩軒腦子聰明啊？淩軒，這些年我可沒少幫襯你，五兩銀子，配方給我！”

雲秀才強壓住對配方的渴求，厲聲道。

“秀才叔，我知道您沒少幫我，但我現在缺錢。三十兩銀子，一分不能少。”

淩軒說罷，便起身要走。

“你…”

雲秀才一臉痛苦，他十分渴望配方，但斤斤計較的他也實在舍不得三十兩銀子。

直到淩軒出門，雲秀才都沒有改口。

“媽的，扣死了，果然是無奸不商。”

淩軒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回到家，淩軒先製作冰沙，隨後摘下院子裏的枇杷，搗成果醬。

等到冰沙與果醬都製作好了，淩軒便挑到街上叫賣。

“枇杷冰沙，祛暑解渴，好吃不貴！”

在身處南方的北川縣，冰塊這玩意可稀罕得很，一時間吸引了無數路過的行人。

“喲，這不是淩家的敗家子嗎？混不下去出來擺攤了？”

“你這家夥倒是有點本事，大夏天的竟是弄出冰來。小子，這一碗多少錢？”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

淩軒早已算過一碗冰沙的成本是二文，說出了他想賣的價格：“一碗十文！”

“十文？你他娘怎麼不去搶？”

“十文我能買一筐子菜，夠我家吃上兩三天了！”

十文的價格頓時勸退了不少人，但還是有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拿出十文品嘗冰的味道。

“唔…爽快，爽快。”

一碗冰沙下肚，冰沙的冰寒與涼爽在口中綻放，枇杷也在冰的加持下變得格外清甜可口。

“好吃，再來一碗！”

公子哥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也驚呆了在場眾人。

這可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什麼好東西沒吃過？

看來淩軒這所謂的冰沙，真配得上十文錢！

“給我也來一碗吧。”

大炎雖然窮人居多，但有錢人總歸是有的，很快，周遭有點條件的，都來買上一碗。

看著在現代再普通不過的冰沙，在大炎老百姓眼裏卻如同瓊漿玉露，淩軒忍不住搖了搖頭，

無論從任何維度，現代對古代都是降維打擊！

一個時辰後，淩軒用完了所有原料，賣出了二十多碗，足足掙了二百文。

感受著銅錢的分量，淩軒不禁樂開了花。

雖然相比三十兩銀子這些錢不過杯水車薪，但這份成績足夠和雲秀才討價還價了。

就在淩軒收完攤準備回家的時候，王大嘴帶著幾個狗腿子走了過來。

“淩家公子真是好本事啊，冰這東西就是我都少見。”

王大嘴整日帶著一幫狗腿子閑逛，估摸是發現這玩意能掙錢，就像是聞到屎味的狗一樣湊了過來。

淩軒對王大嘴可沒好臉色，扭頭就要走。

“別急著走啊，淩軒，正好你現在缺錢，不妨將冰的配方賣給我抵債！”

王大嘴冷笑道。

“抵債？行啊，這配方給你，三十兩銀子就抵了吧。”

這個結果，淩軒倒是可以接受。

“你丫胃口不小啊，一個破配方就準備賣我三十兩？三兩，我最多出這個價。”

得，這家夥比雲秀才還扣。

淩軒懶得搭理，轉身就走。

“淩軒，你走了可別後悔，冰這玩意有什麼稀罕的，等我研究出來了，你一文錢都別想拿到！”

看著淩軒遠去的背影，王大嘴暴跳如雷。

“嘴爺，咱就這麼放淩軒走了？不說這冰能給咱掙多少錢，就是咱自己享用也好啊！”

狗腿子在旁勸道。

“我做事要你教？”

王大嘴踹了他一腳，使勁搖著扇子想驅散炎熱，滿腦子都是冰沙。

“冰沙這麼掙錢，這家夥回家肯定是要繼續造冰，他不把配方給我，我偷師學藝還不行麼？”

說罷，王大嘴就悄悄地跟上了淩軒。

回到家後，就如王大嘴所說，淩軒的確開始了製冰。

隻見淩軒準備好了兩個都裝滿了水的盆子，小盆子放在大盆子裏，隨後將硝石丟進大盆子裏並不斷攪拌。

但做完這一切，淩軒卻沒有加工枇杷，而是出了門。

“哈哈！淩軒走了，嘴爺，還得是您啊！”

躲在暗處的王大嘴幾人，目送淩軒走遠以後，就走進了院子裏。

硝石吸收熱量，小盆中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溫度，逐漸凝聚成冰。

“發了，發了，哈哈！”

捧起一手冰沙送進嘴裏，那股冰涼讓王大嘴笑開了花。

“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還能造冰。”

一旁的袋子裏裝著白色的粉末，王大嘴知道這正是製冰的神器，吩咐狗腿子帶上硝石就大搖大擺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