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她現在和生不如死有什麼區別?
隻是她現在必須活下去,她還有賬,需要找那些人渣清算!
隻是可憐了她腹中的小生命,還未出生,就要成為她要在淩家站穩腳跟的工具。
但她發誓,若這孩子能平安降生,她定會拚了性命護他周全。
一旦大仇得報,她就會想辦法帶著孩子離開淩家,免得被淩惻一個不高興給活剮了。
林菀眠被帶回淩家老宅,見過淩老夫人之後,便被淩惻帶回淩家。
走進別墅,林菀眠驚訝的發現別墅客廳處處布置著鮮花,牆壁上掛著幾條紅綢,看起來與奢華的客廳格格不入,甚至豪華的長桌上擺放著牛的頭蓋骨,有些詭異......
她正疑惑,就被傭人推到了淩惻的對麵,她瞬間渾身緊繃,望著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淩惻抬手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我給你準備的結婚儀式,喜歡嗎?”
結婚儀式?這麼簡陋?
可她也沒有抗拒的資格,隻能小心翼翼的抿唇衝著他笑了笑。
淩惻頓覺沒什麼意思,嗤笑一聲,揮了揮手:“行了就這樣。”
“可是儀式還沒開始......”一名傭人小心的開口,在淩惻幽冷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
淩惻懶得再看林菀眠,轉身回了房間。
被一個人丟在陌生的客廳,林菀眠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跟上了淩惻回房。
今天發生的種種讓她心裏憔悴,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她慢吞吞,眼神不住朝著淩惻的身上瞟,猶如小倉鼠一樣的來到床邊,她將外套脫下掛在牆上,手剛接觸到床褥,就被冷冷喝止:“滾去洗澡。”
林菀眠身體一哆嗦,連忙去浴室仔仔細細的洗了澡,出來後迎麵兜頭丟過來一件裙子,伴隨著淩惻冰冷的聲音:“換上。”
他的語氣夾雜幾分嫌棄,林菀眠沉默的穿上。
裙子的胸口處格外低,林菀眠臉上滿是不自在的挪到床上躺下,將被子拉起來幾乎蓋上了半張臉。
一個轉身不經意觸碰到淩惻微涼的手臂,不等她反應過來,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一股大力拽住她的手腕,幾乎從床上拖了下去。
【你要幹什麼?】林菀眠無聲的詢問,被拖出了門外。
“誰讓你碰我的?”淩惻眼底充滿嫌惡,仿佛被什麼臟東西觸碰到一般。
林菀眠滿臉懵,無辜又驚慌的望著他。
淩惻看到她這張清純無辜的連忙,捏住她的下巴,幾乎要將她的下巴掐碎一般的疼,讓林菀眠疼的皺起了眉頭,眼裏也逼出了淚光。
淩惻一腳踹在她的膝蓋後,林菀眠不受控製的跪在地上,眼角逼出淚光。
“你就跪在這裏,好好反省!”淩惻居高臨下睨著她,仿佛國王一般高高在上,望著她的視線沒有半分情緒。
旋即回房,“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林菀眠望著眼前緊閉的房門,臉色蒼白如紙,更加清晰的意識到,淩惻的陰晴不定究竟有多恐怖......
但她好累,好困......跪在地上她也不敢隨便起身,生怕淩惻想其他的招數折磨她,隻能緊緊抱住自己,用自己的體溫來取暖,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片黑沉,林菀眠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殊不知,在她昏迷之後,眼前的房門被人重新打開,淩惻頎長的身影隨之出現,站在原地定定注視她片刻,半晌彎腰將人抱起來,回到房裏。
他幽沉的眸底湧動著令人看不懂的晦暗思緒。
當林菀眠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溫暖的被窩裏。
她在林家已經睡了很久的冷木板,第一次這樣的溫暖舒適,反倒有些不習慣。
她睜開眼,床邊站著位女傭,年紀看起來都不大,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
“林小姐您醒了!我叫布丁,是老夫人安排伺候您的。”
布丁說完,轉身出去把林菀眠醒了的事告訴了管家,不一會管家就過來了,是一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一進門目光就掃過了她嘴角的疤,但並未有什麼別樣的神色。
“林小姐,這裏是淩氏老宅,你在這裏非常安全,需要幫您通知林家的人嗎?”
林菀眠搖搖頭。
管家既然會這麼問,就代表淩家也沒有通知他們的意思。
“林小姐腹中懷的是我們二少爺的孩子,也是我們淩氏的長孫,老夫人希望林小姐能夠在淩氏安心養胎,暫時不要外出走動。”
管家說完,布丁從門外進來,遞給林菀眠一個便簽本和一支筆。
“林小姐,聽說您一直使用手語,我已經吩咐這些傭人在學習了,不過在他們學好之前,還希望您能把需求寫在本子上。”
可林菀眠笑了笑,她其實會寫的字不多,因為從生母死了之後,繼母就以她要專心研習醫術為由,不讓她學習寫字,因為要看醫書,她不得不自己私下偷學,但總歸是沒有林蜜柔在學校學的好。
因為沒有學曆,她的醫術也不被認可。
想到這裏,對繼母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
她提筆,在便簽的第一頁上略顯生疏地寫了兩個字:“他呢?”
林菀眠想到淩惻昨晚突然的惱怒,心裏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不過她現在既然睡在床上,肯定跟淩惻有關。
他?
布丁抿嘴皺了皺眉,一定就是說二少爺了。
才醒來就這麼惦記找那位活閻王,聽說昨晚她可是被二少脫出門外,幾乎半果的跪在地上受懲罰,這位林小姐是不是有點受虐傾向?
要知道這淩家老宅從上到下,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淩惻不要來!
“二少爺在老夫人那裏說話,”管家微微一笑,“林小姐不必擔心。”
管家說完,又吩咐布丁照看好林菀眠,便匆匆離開了。
【給我拿個口罩吧,免得嚇到你們。】
布丁看見便簽本上的字,鼻子不覺一酸。
這位林小姐,以前定是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眼下又要嫁給二少爺那個人,真是命苦。
“林小姐,你是老夫人指定的孫媳婦,沒有人敢對您的容貌說三道四的。”
林菀眠笑了笑,還是堅持叫布丁拿來了口罩。
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那雙瀲灩透徹的杏眼來。
“林小姐的眼睛真漂亮,像是會說話似的。”
布丁忍不住誇讚,一邊給林菀眠梳頭,她的頭發十分濃密,就算睡了這麼久,還是一梳就順了,像是烏黑的錦緞。
林菀眠還記得,小時候母親常常給她梳兩個辮子,總是因為太滑抓不住,就散了。
後來母親死了我,給她梳頭發的人就成了祖母,再後來祖母也死了。
所有親她疼她的人都不在了,反而那些欺她辱她的人渣還活的春風得意!
想到這裏,林菀眠就不由得心口一陣悶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幾下輕輕的叩門聲。
布丁先轉過頭去看,頓時臉上神色不妙。
“林小姐,徐雅小姐來了,她......是徐管家的女兒,也是,”布丁壓低了聲音,“也是二少爺喜歡的人,從小在這宅子裏長大的。”
林菀眠這才轉頭望去,雖是傭人女兒,但徐雅穿著卻不凡,短發素雅,氣質溫柔,此刻手裏端著托盤,盛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
林菀眠從小辨識藥材,嗅覺極為靈敏,輕易就察覺到這湯裏的幾份食材。
都是上好的補品,對孕婦極為有益,隻是其中夾雜著一絲及其細微的麝香的味道。
沒想到這就開始了。
“林小姐,我能進來嗎?”
林菀眠抬手撩了一下頭發,眼底滿是笑意地朝徐雅點頭示意。
“老夫人特地吩咐廚房給你煲的湯,你身子弱,今後每天都要喝一些來補養,這湯不好喝,我還燉了燕窩,一會兒叫布丁拿來給林小姐潤潤嗓子。”
徐雅走進來,十分自然坐在床邊,溫婉一笑,看不出絲毫的不妥。
林菀眠垂眼看了看那碗湯,老夫人吩咐的應該不假,隻是有人想要借此來害她罷了。
不過她隻有三個月的身孕,這點劑量的麝香不足以讓她即刻流產,隻是聽徐雅的意思要日日喝,便足以見其用心。
這一定是淩惻的意思了,生剖她的肚子不成,便改用這法子。
如果不想些辦法,就算有淩家老夫人護著,也難保不出事。
林菀眠扯下口罩,端起湯遞到嘴邊,餘光裏徐雅的眼神明顯地嫌惡了一下。
“嘔!”湯到嘴邊,林菀眠便控製不住地幹嘔起來,湯碗順勢就扣在了徐雅的腿上。
徐雅驚叫一聲站起來,看著被藥湯臟汙的裙子眼裏怒火險些藏不住。
“林小姐,這點小伎倆就不必了吧?難不成,你以為我在湯裏下毒?我要是想害你,也不會用這麼蠢的辦法。”
可越是做的明顯,就越叫人反而不會懷疑是她,不是麼?
林菀眠拿過本子,緩緩寫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徐雅不屑地笑笑:“你與其防著我,不如好好想想孩子出生後,你這個棄子該怎麼保命,老夫人在意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二少爺的心又在我這裏,你該不會以為,你這張醜陋的臉,會讓他對你產生什麼興趣吧?”
【那就麻煩徐小姐再盛一碗湯給我吧。】
徐雅看著本子上的字,眼底滿是輕蔑,隻是諷刺的話還沒到嘴邊,門口就傳來了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