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將五官等一些部位檢查完後，他解開死者衣襟。

死者肚子上有一條很長地已經用針線縫起來的傷口，縫合齊整。傷口從胸以下，一直延伸至肚肌眼。林慎獨指腹輕按，肚子很軟，但裏麵明顯還有東西。這種情況......他偏頭，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內臟。

凶手的這個手法，有些古怪，取走了死者體內的五臟六腑，似乎又往裏頭塞了什麼東西。

礙於此地不大方便動手，林慎獨隻好暫時擱置，去檢查其他地方。

“死者已經有了一月身孕。”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女聲，聽著有些熟悉，林慎獨抬頭望了過去，瞧清眼前的人時，一愣。

謝池春此刻已經換了一身男人的衣裳，束了發。

“你發什麼呆？繼續。”謝池春有些不滿，說話間，她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內臟上，意識到這是什麼之後，臉色猛地一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同他保持了距離。

“死者沈李氏，年十六，月初剛剛查出的身孕，此次出門是去廟裏還願，在歸家途中失蹤。最先發現死者的是附近一戶姓趙的人家。”謝池春轉過身去，背著他說。

林慎獨蹙了蹙眉，對謝池春出現在這裏，頗為不滿，可想到此刻還在泛疼的肩膀，他乖乖閉了嘴，繼續低頭檢查。

將屍體全部都檢查完畢之後，林慎獨站起身來。

見林慎獨完活，旁邊的捕快將屍體往外抬了點，又喊了接生婆過來。雖然林慎獨是仵作，但在婦女一事上，有些事不大方便，需要接生婆同死者母親一同看驗，確認死者是否是處女，有無孕胎等等。

林慎獨收了東西，提著箱子，往前走了三五步，跨過了潑了醋的炭火。

謝池春當即跟了上去，有些焦急地問：“怎麼樣？”

林慎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快說啊，磨磨蹭蹭地做什麼。”謝池春瞪了他一眼。

林慎獨皺著眉頭，斟酌良久後，還是沒有忍住，開始說教：“凡為女子......”他甫一開口，謝池春就抬起了手，與此同時，他猛地往後退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上下嘴唇一張一合，語速頗快：“當在家庭，少遊道路，生麵相逢，低頭看顧。你這般不知朝暮，走遍鄉村，恐引惹惡聲，多找罵怒，辱賤門風，連累父母，損破自身，供她笑具。”

謝池春不怒反笑：“挺能耐呀。”

林慎獨打了個寒顫，偏偏又挺直了背，擺出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樣。

他這模樣，倒真把謝池春給逗樂了。

“阿春，你別欺負他了。”王捕頭過來，有些無奈地開口。

謝池春冷哼了一聲：“王叔，我可沒做什麼，倒是他，一直在數落我。”說著，輕飄飄地瞥了林慎獨一眼：“迂腐，古板，無趣。”

王捕頭失笑，走到林慎獨麵前，拍了拍他的肩，問：“情況怎麼樣？”

林慎獨小心翼翼地看了謝池春一眼，估摸著她不會再出手，這才正色下來，將驗屍結果告知：“這裏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身上有一處明顯外傷，是在肚子上，已經以針線縫合，縫合情況不錯，致死原因是被勒死，死亡時間是在三到五個時辰內，身上財物具在，可排除財殺，為色應該也不大可能，死者身上並沒有遭到過侵犯的痕跡，具體的可以等接生婆那邊的結果。死者屍體旁邊有諸多內臟，懷疑是屬於死者所有，但是死者腹內雖柔軟，卻並非空無一物，詳細情況，可能要等回去後，剪開針線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