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聞言,蹙眉:“三到五個時辰?這有些不大對啊。”
此刻是巳時多一會,也就是說死者應該是在子時到寅時遇害,而死者是在昨日申時失蹤,那麼這將近三個時辰內,死者和凶手之間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昨兒個失蹤,他們卻沒報案?”謝池春提出了疑點。
王捕頭頷首:“的確奇怪,我已經讓人去同沈李兩家人接觸,待會看看他們怎麼說。”
說話間,捕快已經帶了接生婆過來。
她已經檢查完死者的情況,死者既然懷有身孕,自然非處子之身,其次,死者死前未曾遭到侵犯。
為財為色,這兩種可能已經可以排除,這麼一來,最有可能的,就是仇殺了。
“阿春,這裏太亂,你先回去。還有小林,你也回縣衙,我找兩個人幫你把屍體抬回去,你先回去搗鼓搗鼓,看死者肚子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王捕頭說。
謝池春原本不大樂意離開,但聽到後頭,眼睛一亮,視線在林慎獨身上掃了一眼,不再拒絕。
林慎獨琢磨著,王捕頭怕是對他不滿,否則為什麼會讓他和這個夜叉婆一塊回縣衙?這一路回去,他走得戰戰兢兢,生怕自個一不小心,就成了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
反觀謝池春,不僅沒有發難,還時不時地轉頭帶笑地看著他,態度說不出的溫和,落在林慎獨眼裏,這笑就變得格外滲人,總覺得她在醞釀一個驚天大陰謀。
一回到縣衙,林慎獨遠遠避開了謝池春,一頭紮進了停屍房,見她沒有跟上來,長長地鬆了口氣。
“你既這麼怕她,又何苦招惹她。”跟著林慎獨的捕快,有些無奈地說。
林慎獨搖了搖頭:“學生自認為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之人,可她未免過於驚世駭俗。再者,分明是她招惹學生在先。”
捕快抽了抽嘴角:“小姐有句話沒有說錯。”
“什麼?”林慎獨虛心求教。
“就那什麼在其位謀其政。你啊,現在是仵作,就該拋開讀書人那一套,別喊什麼學生學生的,我們聽著怪別扭的。”
林慎獨:“......”
“學......我先驗屍。”林慎獨覺得自個就不該和這群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計較,正事要緊。
林慎獨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將死者身上的針線剪斷。
他將最外頭打了結的繩尾放到一塊白色棉布上保存,之後用小小的鉗子,將繩子一點點地從皮肉上解開。因為怕傷著屍體本身,他的動作做得很慢。
謝池春換了一身衣裳過來的時候,林慎獨還在同這針線僵持。
她瞧了幾眼,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沒出聲。
“解開了。”林慎獨鬆了一口氣,將帶著血跡的線放到一旁,慢慢將傷口扒開。謝池春聽聞,站起身走近,一邊發問:“怎麼樣?”
林慎獨愣了一下,抬頭:“怎麼你又在?”
謝池春扯了扯嘴角,沒搭理,將視線落在了死者的肚子上。
“這......怎麼會這樣?”看清楚情況後,謝池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