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蕊,人家金貴著呢。有個姐姐在顧總身邊吹風,小心人家告你的狀,說你謀害她。”
姚錦濘咬了咬嘴唇。
且不說能不能通過這次的考核,如果能留下來,以後大家還是要相處的。
以後的課程有雙人舞蹈等需要合作的科目,她不想沒有陪練的。
想了想,她朝洛蕊走過去。
“我不是不願意吃你的糖,隻是我有蛀牙,擔心會牙疼。不過既然你說了結善緣,我接受你的好意。”說著,拿了一顆糖含在嘴裏。
洛蕊看了她一眼,其他幾個學員麵麵相覷。
又過了半個小時,壓力越來越大,終於輪到姚錦濘上場。
接人待物的禮儀過關,接下來是形體儀態,最後茶道。
她走到茶桌邊坐下,做到一半,忽然身上癢得厲害,像是螞蟻在身上爬。
是那顆糖嗎?
她趕緊集中精神,控製手不能抖,緩緩的將沸水注入茶壺中。
這時,無聲的,茶壺竟然裂出一道縫隙來!
姚錦濘屏住呼吸,放慢了注水的速度,緩慢的流速讓台下老師皺起了眉毛。
她下意識的往顧嘯那看過去。
不出意外的,他的臉色十分嚴肅。
從他嚴肅的臉上,姚錦濘覺得她看出了失望。
而上一次,他們還在爭執中。
她的驕傲,傲氣,不允許被他瞧不起。
屏息凝神,姚錦濘全部心思都在那茶壺上。
她的所有動作都放慢,盡管如此,縫隙裏流出來的水還是燙到了她的手。
水滴從她的手指縫隙滴落。
不過這樣的灼燙反而減輕了她身上的癢。
她的每一個動作,台下老師們都看得到,都以為她緊張手抖,致使茶水潑灑出來。
終於,全套流程做完,姚錦濘將燙得發紅的手藏在另一隻手後麵,起身朝台下老師鞠躬致謝。
手勢錯誤。
老師在評分表上扣分。
每人一套茶具,做完就會被收走。
姚錦濘盡管還是癢,可還是攔住了抬茶具的工作人員:“這套茶具有問題,我要留下這套茶具。”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工作人員不理她,端著茶具往後方走。
姚錦濘追上去:“我一定要留下這套茶具!這涉及到我的考核分數!”
“在吵什麼?”一個考核老師經過,看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
姚錦濘指著那套茶具:“老師,我申請——”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嘩啦一聲,眼睜睜的看著那套茶具從工作人員的手裏墜落。
“我......蔣老師,這不能怪我。這套茶具加上托盤,有十幾斤重,我實在是端不動了。她一直糾纏著我,不讓我走。”
姚錦濘看著一地碎片,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證據沒了。
考核在一個小時之後結束。
姚錦濘因為手勢錯誤,以及動作過慢被扣分。
三十三名學員,她是最後一名。
如果是正常考核輸了,姚錦濘絕無二話。可她是被陷害了的。
依照老師的說法,即使是被陷害出局,沒有能力解決問題就是自己的問題。
姚錦濘不服氣。
在顧嘯讀完分數,公布最後結果時,姚錦濘往前一步,大聲道:“我有話要說。”
眾人看了過來。
顧嘯微微蹙著眉毛,淡聲道:“你的失誤每個老師都看在眼裏。你的分數最低,不冤。”
姚錦濘深吸口氣,將自己的兩隻手抬了起來。
其中一隻手,通紅一大片,起了水泡,晶瑩剔透。
她看向顧嘯:“我的茶具裂了,水流出來,我的手被燙傷。假如貴賓在場,是讓他們看到我們的民宿用劣質茶具,或者沒有預先檢查茶具就使用,還是讓他們看到員工被燙傷的手?”
“一個手勢的錯誤,他們未必知道。動作緩慢,但我覺得我的手勢是優雅的,可以讓貴賓看清楚每個流程。”
“我沒有因為茶具的問題而慌亂,流程也沒有出差錯。所以,我自認為我的臨場應變能力應該拿最高分。”
姚錦濘微微抬起下巴,看了眼那些打分的老師,最後看向顧嘯。
顧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為自己辯解的。
把低分抬到最高分。
有點兒意思。
“劣質茶具?”他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
那名準備茶具的工作人員立即否認:“茶具都是提前準備好,老師們也檢查過的。”
“把那套茶具拿出來檢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其中一個老師說。
“茶具已經打碎了。”親眼看到茶具打碎的老師說了一句。
顧嘯的眉梢微微抬了下,他看向姚錦濘:“你要求徹查?”
姚錦濘抿了下唇瓣,她知道培訓中心的規矩。
隻認結果,不在意過程。所以哪怕她渾身癢,茶具有裂縫,現在也無從查起了。
她深吸口氣,道:“徹查隻是浪費時間。我隻問顧總,還有各位老師,我說得是否有道理。”
“換做別的學員,有我這樣的臨場應變能力嗎?”
她輕輕的撫著受傷的手。
顧嘯看了她一眼,那麼顯眼的紅腫......
偏頭看向其他老師。
那老師也識相,主動道:“顧總,我想跟其他老師再商量一下。”
最終,姚錦濘在臨場應變能力這一塊加分,成為倒數第三。
這一輪考核,淘汰兩人,姚錦濘拿到了最後一張留牌。
姚錦濘冷漠的目送那兩位離開,轉身回宿舍。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顧嘯對喬岸道:“去給她送點燙傷藥。”
喬岸一怔,回道:“她們應該有藥吧?”
培訓中心各種藥物齊全,還配有醫生。
顧嘯淡淡的看他一眼,喬岸知道自己話說多了,馬上去辦事。
心想,顧總對姚慕茵的堂妹真是上心。可那對姐妹不是不和嗎,他照顧好了又能怎樣?還是說,想化解她們姐妹的隔閡,真讓姚家“家和萬事興”?
喬岸不知道,顧嘯隻是不想看到姚錦濘那雙滿是水泡的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就當是給她的鼓勵吧。
......
宿舍。
姚錦濘找來藥膏,給自己上藥。
她找了針準備挑破水泡,隻是自己不敢下手。
白一菲坐在自己的床鋪,一點沒有幫她的意思。
房門敲響。
白一菲瞧了瞧姚錦濘,還是起身去開門了。
“喬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