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關押了幾天幾夜之後,蕭塵的氣息終於緩和了幾分。
再加上,這幾天裏麵明玉並沒有消耗蕭塵的精氣,因此蕭塵的恢複還是比較快的。
隻見蕭塵掙紮的爬起,此時此刻腦袋中還傳來隱隱的疼痛。
看了看四周陰暗潮濕的環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屍腐爛的惡臭氣息。
以及刻滿了符文的銅牆鐵壁,便已經知道自己此刻身處何地。
蕭塵呆呆的跪坐在地,雙眼空洞,麵容憔悴。
三年!整整苦修了三年!
在這期間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苦,不知多少次在生死之間掙紮徘徊。
然而憑借著心中的執念,支撐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闖過鬼門關。
隻為親手殺掉燕無邪!
然而,對方僅僅隻用了看似普通的一擊,就將自己打倒在地。
如今他更是帶著鐐銬淪為階下之囚。
當初的一雪前恥變成了現在的笑話。
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
“燕無邪!”
蕭塵雙眼之中透露出令人可怖的殺氣,緊咬著牙關從喉嚨之中低沉著吼出了他的名字。
現在隻要想到燕無邪,那副萬物為螻蟻的神情,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就感覺內心有種無名之火在燃燒。
“塵兒!”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蕭塵的耳邊響起。
是明玉!
“師父,師父,您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您生徒兒的氣,再也不理徒兒了!”
此時的蕭塵,突然間眼中淚水奪眶而出。
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如此困苦的境地,此時身邊能有一個不離不棄的人心中是何等的喜悅,恐怕隻有經曆過的人方才明白。
“唉,塵兒,你這是何必呀......”
不必明玉多言,蕭塵的心中自然明白師傅說的是什麼。
與燕無邪的那一戰,若是聽了明玉的話,速速離開,不做過多的纏鬥又何必淪為現在的狼狽模樣?
如今不但自己性命堪憂,就連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父也被連累到如此地步。
在眾人麵前顯現出真身豈不是向全天下宣告了明玉未死的事實?
若是有些對強者魂魄心懷不軌的人,後果將不堪想象,更遑論仇家。
“師父,這個地方咱們還能出去嗎?”
然而得到的卻是一聲重重的歎氣。
答案不言而喻了。
“這裏的符咒上麵專門加持了鎮壓魂魄的秘符,看上麵的痕跡,應該是不久前剛剛刻上去的。”
明玉的聲音依然溫柔如春風,但是卻好像多了一絲絲的幽怨。
“如果沒有這些鎮壓的話,離開這裏當然也還算得上簡單。”
很明顯是因為明玉的暴露,薑家才有所準備。
蕭塵正欲開口再說些什麼,突然間聽到一陣腳步聲,便躺在地上裝作一副暈過去的樣子。
噠噠噠!
一陣輕盈的腳步,踏過潮濕的青石地板,隨即那個熟悉的聲音,讓蕭塵心中一驚。
“蕭塵,你還好嗎?”
是薑秋水,是秋水來了!
蕭塵興奮的從幹草垛上起身,衝到了欄杆前。
“秋水秋水,你怎麼來了?是他們把你關進來的嗎?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蕭塵急切而又歡喜的問道。
然而,薑秋水卻並沒有回應他,隻是掏出一把銀白色的鑰匙將門鎖打開。
然後替蕭塵解去了身上的枷鎖。
蕭塵也沒有多問,在他心裏,這已經很明顯了。
一定是秋水偷偷的拿上了鑰匙,然後來這裏救自己的。
這證明秋水心裏還是有自己,否則不可能孤身來到如此危險的地方以身犯險。
這就足夠了。
蕭塵拉住秋水的手腕,想要一同離開這裏,然而卻撲了個空。
“秋水,你?”
看到薑秋水抽回手腕,蕭塵大惑不解。
“你這是?”
“蕭塵你不要誤會,我的確是來救你的,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薑秋水冷冷地回應道。
一瞬間蕭塵覺得兩個人的麵前好像隔了一座透明而又厚重的牆壁一般。
“你說什麼?”
蕭塵愣住了。
此時的秋水是那麼的熟悉但又陌生。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們逼你這樣做的是不是?”
“你為了救我,是不是答應了燕無邪那個混蛋什麼齷齪的條件?”
蕭塵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好像不是說給薑秋水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燕公子並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蕭塵,請你不要再抱著成見了。”
燕無邪是正人君子!
這簡直是蕭塵,這輩子聽過最荒謬的笑話。
而這句話竟然是從當初那個與自己山盟海誓的女孩兒嘴裏麵說出。
“秋水你!你要是有什麼難處就跟我說,我會救你的!”
蕭塵邊說邊向前,想要再去拉秋水的手。
然而他卻停住了腳,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得不停住腳步。
因為此時一柄長劍,正頂在他的胸脯之上。
而在長劍另一端站著的的人正是秋水。
這下蕭塵徹底淩亂,在他昏迷的這幾天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曾經和自己月下相伴的女孩,為何變得如此陌生而又冰冷?
“蕭塵,我再說一遍,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薑秋水冷冷的說道。
“沒有任何人逼我,燕公子也沒有強迫我任何事,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廂情願。”
說著從袖子之中扔出一塊令牌,丟在了蕭辰的麵前。
“這塊令牌是燕公子給我的,是他不計前嫌,讓我來這裏放了你!”
“我希望你可以去正視別人,不要再帶有自己的偏見了。”
說著收起了手中的長劍,然後轉身離去,毅然決絕。
隻留下冰冷潮濕的大牢之中落魄的蕭塵,癱坐在那裏。
的確,蕭塵剛剛明顯的感覺到秋水並不是在開玩笑,剛剛那拒人千裏的寒意,她是認真的!
笑話......
自己就是個笑話......
此時蕭塵仰天苦笑。
這麼多年來,難道自己都是一廂情願,自欺欺人?
這才是真相麼?
江秋水不過是一個勢力而又善變的女人,自己戰敗就是弱者,而弱者是不配和她在一起的。
此時各種各樣的想法和雜七雜八的念頭都如同潮水一般,從蕭塵的腦海之中湧出。
蕭塵此時頭痛欲裂,加上之前身體受了重傷,元氣還未恢複,隻覺得嗓子一甜。
“噗!”
熱血上湧從嘴中噴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又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