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西市權貴圈頂層,長得帥還有腦子。”陸霜霜笑了笑:“就是家裏關係比較複雜,算起來還是我們家高攀了他。”
轉頭看到鹿歡還是滿臉憂心,陸霜霜頓時感到心頭一暖。
她動了動,湊過去和鹿歡靠到一起,輕聲說道:“歡寶,其實你不用心疼我。”
她說:“我生在陸家,頂著陸家千金的光環、享受陸氏給予我的紅利,這是我該為陸家做的。命運是很公平的,它給我們每一個人的饋贈,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不覺得委屈。”
“而且我跟岑承陽已經達成了共識,婚後我們互不幹涉。我的生活跟現在比起來,除了多了個名義上的便宜老公,和變得更有錢之外,其他的方麵並不會有什麼改變。”
鹿歡問她:“沒有別的餘地了嗎?”
陸霜霜笑著搖頭:“已經比預想中的要好了。”
鹿歡被她臉上的帶著點無奈的笑容刺得眼睛酸疼,悶悶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隻覺得滿心無力。
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自己都活得一團糟,也沒有辦法,為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提供半點幫助。
陸霜霜倒是看得開,笑著伸手戳了戳她向下撇的嘴角,手動向上提了提:“不要這個表情,我要結婚了,你不為我感到開心嗎?”
“開心。”鹿歡悶悶的順著她,勉強扯了扯嘴角:“你開心,我就開心。”
陸霜霜仰頭喝完了最後一口酒,把空了的易拉罐捏得“嘎嘎”作響。
她隨手丟到茶幾旁的垃圾桶裏,空罐子在塑料桶裏發出了“哐啷”的一聲,再也沒有出逃的機會。
她怔怔的出了會兒神,突然轉頭看向鹿歡,神色變得很認真:“歡寶,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婚姻就已經跟陸氏的利益捆綁到一起了。我從懂事起,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也沒期待過什麼甜甜的戀愛。我也沒什麼要怨的。”
“但你跟我不一樣。”
“歡寶,你沒有束縛。我希望你以後,可以遇上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你、會把你捧在手心疼愛的男人,可以好好談一場,或者好幾場我沒有機會談的戀愛。”
“我希望未來有一天,你跟我說要結婚,是因為你和對方相愛,而不是因為別的。”
這事陸霜霜作為鹿歡最好的朋友,能給予她的,最真誠、最衷心的祝福。
鹿歡聞言,不由得苦笑。
陸霜霜被困在陸氏給予的牢籠裏,她又何嘗在籠外?
鹿歡今天一下飛機,就收到了秦岩轉發給她的澄清聲明。
“有戲”欄目主編秦瑤知,澄清了自己半個月前,發布在私人賬號上的小故事為自己主觀編造,並向因為此事給時嶼集團的傅總造成的困擾道歉。
一同發過來的,還有一份“有戲”欄目內部的免職文件。
傅臻從頭到尾沒有出現。但鹿歡知道,這是傅臻給她的解釋。
沒有青梅竹馬的白月光,她也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這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謠言。
傅臻被鹿歡誤會、莫名其妙被分手,他心裏也有氣。
但他還是讓通過秦岩,向她發出了示好的信號。
鹿歡原本在躊躇。
上午和黎箏對峙過後,她其實並沒有能能夠立刻狠下心來,作出什麼利落的決定。
她原本還在心存僥幸。
直到聽到陸霜霜的婚訊。
鹿歡徹底放棄了。
算了吧。
鹿歡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就把放出去的感情,都收回來吧。
不要再生出任何期望了。
同一時間,西市。
素有“銷金窩”之名的華庭會所頂層包間。
岑承陽姿態閑散的倚靠在吧台上,往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突然說道:“我要結婚了。”
李景綏原本正閑著無聊,準備自己琢磨著調杯酒來玩玩,聞言被嚇得手一抖,幾萬塊錢一瓶的威士忌在桌麵上灑出了一小灘。
濃烈馥鬱的酒香味在空氣中爆裂開來,但他顧不上惋惜,愕然抬頭:“你說什麼?”
坐在不遠處的傅臻也抬起頭,看了過來。
“我說....”岑承陽脾氣很好的重複了一遍:“我要結婚了,就下個月。”
“不是....”李景綏酒也不調了,把亂七八糟的工具往旁邊一推,蹙著眉問他:“什麼情況,怎麼這麼突然?”
岑承陽笑笑:“什麼什麼情況...不突然啊,年紀到了,結婚不是很正常麼?我都二十八了。”
傅臻意識到了什麼,收回視線重新落到手機上,隻淡淡問了一句:“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
岑承陽說了個時間。
他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聊,很自然的挑起了別的話題:“你今晚一直在看手機,看什麼呢?”
李景綏會意,也就順著他的話附和:“就是啊,說好來喝酒的,結果你一進門就一直在玩手機,忙什麼呢?”
“不忙。”傅臻頭也不抬,手機也沒放下:“等信息。”
岑承陽眉梢一挑,拎了瓶酒走過去,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來,饒有興趣的問:“什麼消息這麼重要,居然能讓我們傅少爺心神不寧的惦記了一晚上?”
傅臻冷冷的嗤笑了一聲。
從下午秦岩將那則澄清聲明發給鹿歡之後,傅臻就在等鹿歡主動來找自己。
鹿歡第一次跟他鬧脾氣,鬧得還不小,他怎麼哄都哄不好。傅臻沒法,隻能給她遞個台階,等她發現是自己誤會他了來跟他道歉,他再順理成章的跟她和好。
誰知左等右等,等了半天,愣是半點消息都沒有。
傅臻姑且當她白日裏忙得腳不沾地沒時間看消息,但現在都這個時間點了,她早就收工回酒店了。
她不可能沒有看到秦岩發給她的消息,但她對此毫無表示。
傅臻越想越煩燥,自己拎了酒瓶倒了一杯,一口悶了大半,還是不解氣。
偏偏岑承陽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對了,前段時間有人傳你和黎箏要訂婚了,真的假的?”
傅臻迅速否認:“當然是假的。”
“嗯?”岑承陽看起來很可惜的樣子:“怎麼?你們家不是一直都有和黎家聯姻的想法麼?我看黎箏這姑娘也挺好的,而且喜歡了你這麼多年,為了能配得上你,還跑到國外留學進修了。”
“沒有的事。”傅臻冷著臉,覺得頭疼:“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到底是從哪裏開始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