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男子”矮了對手小半個頭,卻不落下風。
隻見她側身避過男子的直拳,順勢反手一撈,捉住男子的胳膊往後一擰,緊接著,左腳彈踢在男子的膝關節窩,右腿緊跟著屈膝向上頂,直接把男子頂翻在地。
她大笑著按住男子,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姿態飄逸。
兵士們大聲起哄:
“一、二、三、四、五!”
“噢哦!殿下贏了,給錢給錢,願賭服輸,快給錢!”
一撥人興高采烈地歡呼。
另一撥人愁眉苦臉:
“薑騎尉,比武無兄弟,賭場無父子,你怎麼又放水?下次再不買你贏了!”
“去你令慈的放水?”
被製住男子翻身躍起,呲著牙花子抱拳:
“殿下,末將認輸!”
“略略略!我們攢些銀子不容易啊!薑頭,下不為例!否則,套你麻袋!”
輸了銀子的人很不高興。
贏了比武的人也不怎麼高興,她捶了對手一拳:
“武者需全力以赴!薑騎尉,我不怕受傷,隻怕沒有進步。”
“殿下,您是千金之軀......”
薑騎尉本能地反駁,話剛出口,又自己梗住了,他撓了撓頭,吭吭哧哧地解釋道:
“您沒用全力,末將也不算放水!”
這位薑騎尉,正是當年奉命接公主離京的騎尉薑繼祖,顧家的五大家將之一。
性格沉穩古板,忠心耿耿。
而比武贏過他的人,正是當年的六公主夏明昭。
“你呀你,總記著我那破身份不忘,你瞧瞧,你瞧瞧我這樣子,像個公主嗎?你再瞧瞧他們,這兒誰把我當公主看?”
因為當年為母守陵傷了嗓子,也因為常年隨士兵們扯著喉嚨喊口號,夏明昭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身著軍服,頭發高高束起。
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女子,更別說像公主了。
隻見她手一揚,指向一個正樂嗬嗬數錢的莽大漢,咧嘴笑道:
“你看朱大猛,他和我比武,那是百無禁忌,恨不能把我當豬宰嘍!上次一刀砍在我肩膀上,不是一點屁事沒有?”
“嘿嘿!”
被點名的莽大漢在自己脖子上比了個割喉的手勢,嘿嘿直樂:
“廢話,老子是殺豬的,幹的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活。刀子在手,不見血不罷休!”
朱大猛原本是安遠城一個鄉野屠夫,身高足有兩米,渾身自帶殺氣。
據說朱家世代殺豬,家傳絕技就是一刀斃命。
至今為止,沒有一頭豬能在他刀下活過三個呼吸。
“別得瑟,別忘了我的分成!”
夏明昭略過朱大猛,又指向外圍靠在樹幹閉目養神的瘦高漢子:
“喏!還有周力,和我比武簡直是拚命的節奏,有一回我差點被他掐死,我現在依舊活蹦亂跳。”
“殿下自己大意,死了活該!”
瘦高漢子很是高冷,睜開眼開啟嘲諷模式。
夏明昭聳聳肩,並不以為意:
“我覺得他們這樣,才是真正的比武。”
一個是殺豬的屠夫,一個是發配邊城的囚犯,他們目無尊卑、自由散漫慣了,出手不知輕重,哪能跟我比?
薑繼祖有些不忿。
夏明昭看出了他的不忿,嚴肅地說:
“人在戰場,生死勿論!薑騎尉,敵人永遠不會因為我是公主而對我放水,反而非因為我是公主而千方百計置我於死地。所以,我需要通過每一場全力以赴的比武,充分了解自己的實力,這樣到了真正的戰場上,才不會因為輕敵而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