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般酒吧的散台和卡座以外,1st的二樓還設有包房,帶有單麵落地玻璃,既可以看到一樓的熱鬧,有防止外麵看到裏麵的情景。
包房隻有三間,普通會員不具有訂房資格,需要黑金以上的會員才有訂房資格,還必須要預約。
據說整個雲城擁有1st黑金會員卡的人不超過十個,不過黑金會員攜帶的同伴上限達到了五個。
沈枝意和傅淮洲去的方向,正是通往二樓的電梯。
就連傅易琛都沒有資格去二樓,他臉色冷下來,一言不發回到座位上。
眾人看看他的卡座,又抬頭看著二樓裝修奢靡的包間外景,神色頓時微妙起來。
傅易琛垂在西服袖子裏的手不自覺地攥起拳頭,要不是為了等July,他此刻定會立刻轉身離開。
父親去世後,他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隱忍,這些場景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他想了想,又鬆開手,靠在沙發上,動作優雅地抬起雞尾酒杯輕輕晃動。
顧莫皓剛剛去的好像也是二樓,1st的黑金會員全部保密,並設有專屬的黑金通道,可以直接從上到二樓,誰都不知道究竟有誰。
唯獨一向高調的顧莫皓每次去二樓都大張旗鼓地往正門走,因此他成為唯一被知曉的黑金會員。
傅淮洲一向和他關係好,想來是借了他的光。
傅易琛仰頭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兩個紈絝而已,都是一樣的廢物。
......
二樓。
“今天無非是走個流程。有晏喬在,時逾簡十拿九穩會簽這個合同。有他在,等於有了這個本子的另一半底氣。”
沈枝意腳邁上最後一層台階,朝走廊看了一眼,三間包房有兩間門縫下透出燈光。
她說話的時候下意識轉頭去看傅淮洲。
這一轉頭,嘴唇正好擦著他的唇角過去。
她故作鎮定,佯裝什麼都沒發生,往後退一步拉開兩人距離,把曖昧的苗頭掐在了搖籃裏。
“從影視劇變成網劇,觀眾本就會有落差感,做好了,這點落差反而能造就口碑。同樣,稍有差池,罵聲會更重。”
“知道了。”傅淮洲語氣慣有的慵懶。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心上,要是扶不起的阿鬥,她完全可以放棄。
倒也不是非他不可。
沈枝意心裏有了盤算,抬腳繼續朝前走去。
傅淮洲跟了上來,又輕攬住她的腰肢,裙子的材質帖服,他指腹貼劃過,感受著她肌膚的溫,軟。
走廊不長,幾步路的距離就走到底了。
沈枝意停在最後一間包間門口,她正要抬手開門,隻聽到傅淮洲幽幽看著她的裙子念道:“H&Ling?”
尾音上挑,疑問裏帶著一抹輕笑。
她握著門把的手一頓,微微側身,語氣冷了一分,“高仿!”
傅淮洲看了一眼落空的手,扶著的腰肢已經離開,掌心似乎隱隱殘著少女的體溫。
他不以為然地放下手來,“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問問。這款衣服我記得市價過六位數......想來高仿也應該不便宜。”
沈枝意信了他的鬼!
“你要是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一百件H&Ling的錢都不愁。”
她白了他一眼,果斷拉開門徑直走進去,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是比起這麼明目張膽惦記老婆錢包的無賴,她覺得似乎還是暗箭更好。
傅淮洲眼裏笑意更深。
賺來的哪有從老婆嘴裏搶出來的香!
......
晏喬正起身彎腰拿飲料,聽到動靜抬眼向門口看去,隻見沈枝意本來就冷的臉上,又附上了一層冰霜。
她直起身迎上來,遞過一瓶可樂,“阿意。”
眼神曖昧地掃過後麵跟著的傅淮洲,看來小奶狗把她家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高冷女王惹炸毛了。
不過,她覺得這樣的沈枝意似乎更漂亮了,比之前那個隻知道埋頭掙錢的機器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傅淮洲微微頷首,禮貌地自我介紹道:“你好,傅淮洲。”
他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幾分,五官淡漠俊美,舉手投足間帶著天生的矜貴氣場。
晏喬利落的介紹道:“晏喬。”
“咳。”
一聲輕咳聲,沈枝意抬頭看到角落陰影一個高大的身影站起來。
男人五官英俊,身上的西裝一絲褶皺沒有,和他平日裏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非常符合。
她含笑點頭,主動打招呼道:“時影帝。”
“沈小姐。”
他簡單問好之後,目光從她身上移到傅淮洲身上,似笑非笑地問道:“這是沈小姐的丈夫吧?沈先生好。”
他語氣裏帶著幾分曖昧,擺明了是在說傅淮洲吃軟飯。
幾千年的習慣都是女人冠以夫姓,就算是倒插門的男人也隻是孩子跟隨母親姓,第一次聽到男人冠妻姓。
沈枝意聽起來很是別扭,要不是好友之間的挪揄,隻能是有仇才能這麼刻意貶低了。
她心裏有幾分忐忑,這兩人要是有過節,合約的把握就少了幾分。
她看向傅淮洲,他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
看起來和時逾簡並不認識,既沒有深交的感覺,也沒有火藥味。
或許影帝隻是單純的腹黑毒舌?
傅淮洲散漫地伸出手,“時影帝,久仰。”
“彼此。”時逾簡輕輕回握,禮貌而疏離。
晏喬打破尷尬的氣氛道:“都站著幹什麼?坐下來,邊吃邊聊。”
時逾簡伸出手,紳士道:“沈小姐,請。”
沈枝意沒有虛客氣,大方地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傅淮洲緊跟著坐到她的旁邊。
晏喬沒有湊熱鬧,懂事地坐到另一邊抱著果盤吃起來。
時逾簡坐到他們對麵的單座沙發上。
“這次我們拍的是網劇,由我淮洲的mc-n公司負責。”
沈枝意開門見山,直接把自己的弱勢麵放了出來,給了對方可以反悔的退路,她隻怕晏喬說服時逾簡的時候光說好話了。
合作靠蒙騙是沒辦法長久的。
時逾簡不以未然,“隻要作品好,什麼形式都不重要。何況,July老師的本子我一直很喜歡,隻不過——”
他有話裏意味深長:“她之前都把本交給了嘉宸......”
“她之前確實眼光看偏了點。”
沈枝意認同地點點頭,掏出合同放到桌子上:“廢話就不多說了,想來時影帝今天能出現在這裏已經說明了一切。合同我已經擬好,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時逾簡露出一個笑容,拿起合同簡單掃了一眼,朝傅淮洲伸出手掌,“有筆嗎?”
沈傅淮洲拿出一直精致的鋼筆不耐煩地放在他手心,沈枝意隻覺得筆上的印花有幾分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是什麼。
“just的鋼筆,去年聖誕節的限定。”時逾簡接過筆,輕輕轉著筆身,“一支筆都六位數,看來沈小姐對你的經濟管的的太鬆了。”
六位數。
沈枝意微微一怔,腦海裏浮現出傅淮洲在鬼市場哭窮,說五萬塊都拿不出來的模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一支鋼筆都要六位數,居然還忍心坑她的血汗錢。
資本家都沒有心!
他笑著看向沈枝意,“沈小姐,別怪我多嘴。男人有錢就變化,你還是適當控製一下令夫的經濟。”
傅淮洲目光如同一把利刃,冷冷看向他,“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時逾簡也不惱,一副笑盈盈地樣子,扭開筆蓋就準備直接簽字。
沈枝意伸手攔住他,“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