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公孫楚毫不掩飾的惡意。
方易平淡一笑,看著他反問道:“閣下準備好給我們跪下道歉了嗎?”
“嗬嗬!”
公孫楚嘲笑道:“小鬼,希望等會兒你還能這麼嘴硬。”
說完一揮袖:“把我的詩作呈出來。”
身後的大鼻子學子登時屁顛屁顛的將一卷宣紙貼在了展示架上。
接著鼻孔朝天的對望江書院的人冷笑:“你們這些小鬼就等著學烏龜爬出去吧。”
“走,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厲害。”
周赤魯不服氣的湊上去。
望江書院的學生們見狀,也一臉憤憤的上前,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若是公孫楚的詩作也和大鼻子兩人的水平一般——
他們就死也不承認輸了。
展覽架上。
一首詞被貼在上麵。
當頭上書《蝶戀花·錢塘春月》。
“蝶戀花?”有人不懂。
“這是一首詞,蝶戀花是詞牌名。可以唱出來的。”
“接著看接著看。”
眾人順著下方詞的內容看下去,然後,一片肅靜。
“燈火錢塘三五夜,明月如霜,照見美人畫。芙蓉帳裏玉色暖,曉光啼聲難舍離。海潮滔滔人去也!
笙歌曼舞,酒醉長歌盡。推窗展目野雲開,沉沉暮色海風急。”
當眾人看完整首詞。
全都沉默了一下。
就算是張員外這些粗通文墨的俗人,也能感受到這首詞的美感和重量。
“好!”
有人陡然一聲高喝,打破了現場的靜默。
這一聲讚歎仿佛是個信號,一下子掀起了在場之人的情緒。
“好詞,好詞啊!”
“不愧是臨湖書院的才子,公孫公子有大才!”
“老子服了!服了啊!”
“這才真正的好作品啊!之前那些和這首詞一比,簡直屁都不是。”
在場觀眾一個個興奮的點評,無不讚歎。
周赤魯臉色刷白,連連後退。
“不,我不信!”
“他怎麼可能作出這等好詞!我不信啊!”
羅大酉也雙目呆滯,被這首詞給鎮住了。
身為書院的學生,他們更加明白這首詞的含金量,這已經不是一個‘好’字能概括了。
公孫楚的這首詞水平已經和他們不在一個層麵上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首詞,就算是書院中的許多教習都作不出來。
望江書院的學生們,個個臉色蒼白。
顯然已經預見到他們輸了。
“該死,這怎麼可能?”
汪舒同死死盯著展覽架上的那首《蝶戀花》,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怎麼可能作出這等好詞?”
一旁。
方易也在欣賞這首詞,就算以他兩世為人的眼光,也忍不住為這首詞讚歎。
雖然比不上那些傳世名篇,但是也算是一首有點水準的作品了。
聽到汪舒同的話。
他眉毛一挑:“怎麼,這首詞有什麼問題嗎?”
汪舒同咬牙道:
“詞沒問題,可是,公孫楚絕對沒有這等水平。若是他有這等才情,早就名動錢塘了,不會現在還是個生員。”
方易看著公孫楚,若有所思起來。
“哈哈哈!”
看到望江書院的學生們個個如喪考妣,大鼻子學子猖狂大笑起來。
指著他們大聲嘲笑:
“小崽子們,現在知道誰才是土雞瓦狗了吧。哼,就你們這點水平,還想跟我們公孫賭鬥,簡直是自不量力。”
他兩手叉腰頤指氣使的道:“現在還有什麼話說,還不趕緊認賭服輸,從這裏給我們爬出去!”
望江書院的學生們頓時臉現驚惶。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真的十幾個人從這裏爬出去,隻怕第二天就要傳遍整個府城。
到時候,他們可就聲名狼藉,沒臉見人了。
“等等!”
汪舒同跳出來,大聲道:“我不服,公孫楚,我懷疑這首詞根本不是你寫的。”
公孫楚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淡然道:“汪戲子,你無能不代表別人也不行。輸了就是輸了,不要再找借口了。”
汪舒同怒道:“公孫楚,我警告過你了,不要叫我戲子。”
公孫楚蔑視道:“敗犬沒有權利提要求。”
“你!”
汪舒同都要氣瘋了,突然看向二樓:“我要求如是姑娘來評判。”
公孫楚一展折扇:“請便。”
他們在前麵爭吵,方易卻轉過身,悄然招來許如是的侍女,將自己的作品遞了過去。
“貼出來吧!”
那侍女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方易,心道這人心也是真大,別人都貼出去老半天了,你才去展示。
但轉念一想,或許這人是看了公孫楚的作品,自愧不如,羞於展示吧。
在侍女去貼他的作品時,許如是也下來了。
她說是為了不打擾大家去了後堂,但其實就隱藏在樓上,時刻注意著下麵展出的作品。
所以,當公孫楚的《蝶戀花》一經展出,她立刻就知道了。
心中也十分驚訝於公孫楚的才情,對他刮目相看。
汪舒同憤憤的道:
“如是,你博覽群書,你來說說,這首詞是不是他抄襲的。我就不信了,他公孫楚能作出這等好詞來。”
許如是身為瀟湘閣的頭牌,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且有過目不忘之能,是公認的才女。
讓她評判,倒也不錯。
許如是娉娉婷婷的拿起卷軸,掃過一遍後。
柔聲道:“汪公子,要讓您失望了,這首詞如是也沒見過,恐怕真的是第一次寫出呢。”
汪舒同如遭重擊,踉蹌後退了一步。
雙眼失神:“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大鼻子學子趁機喝道:
“還在等什麼,願賭服輸。現在該你們履行賭約的時候了。”
周赤魯、羅大酉以及眾位學子們都臉色一變,齊齊沉默下去。
“嘿嘿!”
大鼻子學子見狀,冷笑道:
“你們該不會是想反悔吧,在場的人可是都看著你們立下賭約的,身為望江書院的學生,你們難不成要食言而肥?”
周赤魯最受不得激,紅著眼睛道:“爬就爬,你以為老子會怕你。”
“等下。”
有人按住了他。
周赤魯轉頭,發現是方易。
隻聽方易淡然道:“我的作品還沒展示呢,你急什麼?”
眾人這才意識到,望江書院的人,還有方易的作品沒有展覽。
隻不過,公孫楚的這首詞太厲害了,方易雖薄有才名,但還是比不過這詞,所以他們下意識忽略了方易。
“你?”
公孫楚嗤笑道:“小鬼,你又能如何呢?就算你是王曦陽的弟子,今天也得給我從這裏爬出去!”
方易心中一震:‘果然,他認得我,這廝針對我們是別有目的的。’
“嘩!”
正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忽然從展覽架那邊傳來一陣喧囂。
“不好了,張員外昏倒了!”
“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