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鹿苑,薑雲漪和沈肅就跟三皇子、四皇子、七公主等人一起前往頤安宮。
帝後、貴妃和宮人們早就翹首以盼,期待著薑雲漪和駙馬這對小夫妻甜甜蜜蜜回宮敬茶。
太監進來稟報說覓瑤公主和駙馬已經到了殿前,皇帝急忙人去請太後出來。
薑雲漪走進正殿,見太後的座位上還空著。
上座的隻有大燁皇帝薑霑、皇後肖楚鳳和薑雲漪的生母、貴妃上官蘭瑜。
沈肅和薑雲漪並肩走到殿前,雙雙跪下,向帝後、貴妃磕頭請安。
皇後自是一貫端莊嫻靜的微笑著,貴妃也儀態萬方地坐著。
隻有皇帝樂不可支,離開座位,親手把薑雲漪和沈肅拉起來。
一個是他失而複得的寶貝女兒,一個是他一手提拔、看著長大的驍勇之臣,無論於公於私,皇帝都是極滿意的。
“哈哈哈......好好好,快平身吧!”
皇帝笑道,“從前沈肅給皇子陪讀時,朕就恨不得你是朕的親兒子才好。”
“如今你與覓瑤公主成親,這回倒真成朕的半個兒子了。朕心甚慰!”
駙馬和公主如此得皇帝的歡心,貴妃微微一笑,滿麵榮光。
皇後的笑容也溫煦極了,走過來道:
“覓瑤公主的眼光跟陛下一樣好,把沈侯爺留在皇家,可是功勞一件。”
話音未落,卻聽內殿的門打開,太後在眾嬤嬤、宮女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人還沒走到座位上,威嚴中壓著幾分盛怒的目光,已經緊緊鎖定在薑雲漪和沈肅的身上。
薑雲漪被這一眼瞪得心裏一寒。
雖說她平時因為害怕太後的威嚴,甚少來請安;
但該做的麵子功夫也沒少做,太後從未這樣瞪過她。
今日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鴛鴦錦帕出了紕漏吧?!
她心虛地握緊了拳頭,心裏懊惱,真不該讓沈肅偽造落紅,如今當真是騎虎難下。
沈肅目不斜視,但餘光也同樣留意到太後的神情。
他側目看了一眼薑雲漪,隻見薑雲漪不時拿眼梢瞥他,一臉嗔責之意。
他目露譏諷。
寫和離書的時候那麼強勢囂張,如今見了太後,就像耗子見了貓。
太後一出來,所有人都立刻起身恭迎。
齊刷刷問安後,太後落座,屁股還沒挨到椅子,就冷哼一聲。
“宮人們全都退下。”
本來寧和的氣氛,頓時被太後打破。
隨著宮人們躬身垂首迅速退出正殿,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仿佛冒出絲絲寒意,讓所有人都背脊發冷。
貴妃對皇帝送去一個憂懼的目光,皇帝會意,笑著對太後道:
“母後臉色不好,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先傳太醫來瞧瞧?”
太後冷視薑雲漪和沈肅道,“哀家好得很,無需請太醫。”
“倒是你們一個個的,生怕哀家太硬朗,恨不得哀家一病不起,你們才能無法無天!”
貴妃一聽,惶恐地問:
“太後,莫不是漪兒和駙馬做錯了什麼禮數,惹您老人家不高興了?”
說罷朝向薑雲漪和沈肅,“你們倆還不快求太後寬恕。”
薑雲漪隻好和沈肅再次跪在墊子上。
沈肅道,“太後娘娘,不知臣和覓瑤公主做錯了什麼,惹太後這樣生氣。”
“但請太後保重鳳體,有什麼氣、什麼罰,臣甘願領受。”
太後看了一眼身旁的蘇嬤嬤,蘇嬤嬤立刻從袖中拿出了一張寫信用的灑金宣紙。
那張宣紙上洇染著點點滴滴的墨色。
顯然是有人在第一層紙上書寫時,墨色洇到了下麵這一張紙上。
薑雲漪和沈肅都記得清楚,這種信紙正是他們婚房內的那一種。
那是薑雲漪陪嫁之物中的一樣。
那是六尚局以禦用宣紙的製作秘法,在紙漿裏混入真金箔所製成。
不止價值昂貴,難以偽造,且右下角還有她覓瑤公主府的徽章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