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膳之時。

商母看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宋念薇，一張臉拉的老長。

低著頭大氣不敢喘的宋念薇，一有機會就給商鶴寧使眼色。

“我吃飽了。”

商母將筷子往桌上重重一甩，站起來道：“鶴寧，吃完早膳，來我房中。”

“母親，我吃完了，我扶您回房。”商鶴寧壓根就沒看宋念薇，攙扶著商母出了飯廳。

“馥嫣姐姐......”

兩人一走，宋念薇看向正慢慢喝著米粥的沈馥嫣：“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昨天事情太多了，一時間沒跟母親提前說你要來府上住，估計相公會跟母親說的。”沈馥嫣安慰道，“昨夜睡得好嗎？還差什麼東西，需要我添置的？”

“我昨夜一覺睡到大天亮呢，商府的被褥真暖和。”宋念薇也不傻，想要跟鶴寧哥哥天長地久，自然要讓沈馥嫣看不出任何破綻，“馥嫣姐姐，你等下去看錦嫿之時，我跟你一塊去。”

臥房中，商母都未坐下就給兒子下通牒：“立馬讓宋念薇離開商府。”

“母親，您這是做什麼，念薇她是......”

“沈馥嫣好歹出身世家，宋念薇就是個商戶家的女兒，先前你跟她來往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現在是有家世的人，可不許跟他胡來。”其實商母真正在乎是商府的麵子，萬一兒子把持不住，鬧出什麼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母親，我有分寸的，再說錦嫿的確要跟同齡人多接觸一下，說不定她就能開朗起來，說婆家也方便。”商鶴寧將清茶遞到商母手中，“而且我看馥嫣挺喜歡念薇的，有她在，出不了什麼岔子。”

“等出岔子就來不及了。”商母生氣，“鶴寧，我就不明白，宋念薇到底拿點吸引你？”

“母親，您別胡說，我隻把念薇當妹妹看待。”商鶴寧笑了笑道，“我已經把藥鋪的賬目都算完了，上個月收成不錯，母親您想要什麼，我給您買來？”

提到收成。

商母道：“胡先生跟我說，沈馥嫣會算賬，而且還讓他做什麼預算。”

商鶴寧眉頭一擰：“有這事？”

“那還能有假。”商母有些後悔這麼快就把賬房鑰匙交出來了，“你留心點就行。”

“我知道了。”

商鶴寧出了母親臥房，就前往三妹院中，剛巧跟出來的沈馥嫣遇到了。

“馥嫣，錦嫿如何了？”

“燒都退了，人也清醒了，今早吃了小半碗粥，剛喝了藥又睡下了。”沈馥嫣衝商鶴寧笑，“相公，你今天著急出門嗎？”

“不著急。”

“那剛好，賬房那邊有些事情，想請相公跟我一塊去。”前世的自己親力親為，根本沒找商鶴寧幫忙，弄到最後自己身心疲憊不說，還被他埋怨不會當家。

商鶴寧一愣：“現在？”

“就現在，晚些要跟母親複命呢。 ”看到商鶴寧眼中一掃而過的為難，沈馥嫣低頭，“相公，母親讓我當家是信任我，我不想讓她失望，可我一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賬房內。

胡賬房額頭上的汗水，比昨天還要多，腳步都在打晃。

“相公，我根據家仆花名冊，發現有四個仆人，每月上報的數量總是相差太大。”

商鶴寧看著沈馥嫣呈上來的名字，都是母親院中的。

“馥嫣，這幾個嬤嬤都是母親院中的，她們都是按母親的吩咐辦事。”

“相公，她們會不會就是仗著你知道，她們是為母親辦事，從中謀取利益呢？”沈馥嫣將記錄下來的賬目給商鶴寧看，“你看看，去年一整年加上今年上半年加在一起的數目，都夠她們一人在鄉下蓋兩間大瓦房了。”

這四個嬤嬤，就聽商母一人吩咐，暗地裏給自己使了不少絆子，還時不時煽動下人的情緒。

別說做其他事，就管人這一件，都弄得自己心力交瘁。

“馥嫣，我覺得此事可能有什麼誤會......”

“既然是誤會，那不如把四位嬤嬤都喊來，當麵對質。”沈馥嫣態度堅決，語氣卻很軟，“若是虛驚一場，我自會跟母親請罪，但要是情況屬實，定要好好責罰她們。”

商鶴寧沒話說了，隻能讓胡賬房把四個嬤嬤喊來。

四人本來都在忙碌，聽說大 奶奶找她們，本來想擺個譜，結果一瞧大少爺也在。

立馬跪地請安，大氣不敢喘。

“四位嬤嬤，你們不用緊張，找你們來，就是想問問你們，為何每月你們領用的物品，相差這麼大，去年的咱們就不說了，就從今年一月開始，你們都是怎麼用的。”沈馥嫣說話間，白翠已經將整理出來的單子分給嬤嬤瞧。

四人作為商府的老人，瞬間就明白了，大 奶奶是新官上任，要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呢。

“回大 奶奶的話，上麵的東西，的確是老奴幾個領用的，但用的人可是老夫人。說話的桂嬤嬤是四人中最年長的一個，也是最能顛倒是非，謊話張口就來之人。

“母親就一個人，每月需要用這麼多東西嗎？”

“那老奴就不知道了，反正老奴都是按規矩辦事，總不能您進了商府，這規矩就要改吧？”

“既然母親讓我當家，那先前不合理的規矩，是要改一改。”沈馥嫣低頭看向坐著的商鶴寧，“相公，你說呢？”

“馥嫣，我覺得此事沒必要爭論，四位默默對母親忠心耿耿，就算......”

“所以說相公是知道的？”沈馥嫣打斷商鶴寧的話，眼有失望，“四位嬤嬤仗著對母親的衷心這般不把我放在眼裏，那其他仆人心裏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來管商府？”

“馥嫣，你胡說什麼呢？你是商府的主母，下人們自然要聽你吩咐。”

“相公，倘若今天是我單獨麵對四位嬤嬤，你說她們會不會到母親麵前，告我一狀！”

“大 奶奶，天地良心，老奴四人從進商府後，就一直勤勤懇懇，那是一點差錯都不敢犯。”

“若覺得自己沒錯，那為何不敢一筆一筆說出來，是心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