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奴......”

桂嬤嬤語塞，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便拿起單子迅速看了一眼後道：“老奴年紀大了，就記得上個月的。”

“能記得多少，就多少。”

沈馥嫣壓著裙擺坐下來：“你說一筆，我記一筆，到時候算總賬！”

桂嬤嬤心裏咯噔一下，看樣子，大 奶奶是動真格的。

“月、月初......”往日伶牙俐齒的桂嬤嬤，此刻變成了結巴老太太，對於單子上每一筆去處，不是含糊不清，就是說自己記不清了。

“啪！”

沈馥嫣將毛筆往桌上重重一摔：“好你個桂嬤嬤，仗著母親信任你們 ，是不是把物品都倒賣出去了？”

偷了東家的東西，再拿出去賣錢。

一旦查實，四個嬤嬤往後的日子，都要在縣衙大牢內度過。

“老奴冤枉啊。”

這會兒知道怕了？

晚了！

“來人，脫去她們的鞋襪，抽腳掌！”

“馥嫣！”

商鶴寧終於坐不住了，看著連連磕頭求饒的四個嬤嬤道：“算了，她們知道錯了。”

“相公，是要阻止我，在此立規矩嗎？”現在還沒到商鶴寧要跟自己攤牌之時，沈馥嫣自然胸有成竹，“如此說來，讓我當家，隻是一句場麵話，我明白了。”

“我是商府的大少爺，你嫁給我就是商府的大 奶奶，這個家自然由你來當。”

商鶴寧雖聽從商母多，但他終究是個在乎麵子與自尊的大男人。

“來人，把這個四個老不死的拖下去，給我重重地抽 打腳掌！”

大少爺一發話，四個嬤嬤徹底慌神了：“大少爺饒命啊，老奴知錯，知錯。”

“還愣著幹什麼，拖下去！”

商母趕到賬房之時，四個嬤嬤給摁在板凳上，腳掌被小廝抽的鮮血淋漓，痛的她們哇哇大叫。

“放肆，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哎呦，老夫人，您給要為老奴們做主啊。”

四個嬤嬤如同喪屍一般，哀嚎著，爬向商母。

“請母親安！”

“沈馥嫣，你知不知道她們四個，從我嫁進商府就跟著我了？”商母麵色鐵青，嚴厲質問，“你有什麼資格教訓她們？”

沈馥嫣瞧了一眼，站在身後沒走上來的商鶴寧：“是相公說的，不能助紂為虐！”

“沈馥嫣，你再說一遍！”

“母親，您消消氣。”快步走上來的商鶴寧立馬解釋道，“我看過賬目了，她們仗著您對她們的信任，貪了商府不少銀子，馥嫣這麼做，也是在為商府挽回損失。”

“相公那麼辛苦在外奔波賺錢，結果錢都被下人給貪了，不過他們鋌而走險也是原因，我查閱過了，超過在商府五年的下人基本上都沒漲過月錢，母親養一條狗都有感情呢，更何況商府上下離不開下人的伺候，不如定個規矩，在商府待了三年的以上的仆人每年漲點月錢，這樣一來他們幹活就有盼頭，也會更加用心。”

“是啊 ，母親，我覺得馥嫣這個提議非常好，如此一來，就不會再有下人手腳不幹淨了。”

沈馥嫣給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兒子這般聽話。

但細想，若自己不同意，那自己在下人心中完美形象就沒了。

“馥嫣，我既然把賬房的鑰匙給你了，那這個家就是你說了算，你今天這是做得對，做得好。”商母一掃剛才的生氣樣，滿口誇讚起沈馥嫣，“來，把她們四個逐出商府，我身邊不要這種貪財的老婆子！”

哪怕心中再不舍，商母也是打掉苦水往肚子裏咽。

“馥嫣，那你善後一下，我先送母親回院。”

“好。”

沈馥嫣起身之時，看到身軀搖搖欲墜的胡賬房：“胡先生，我昨日讓你做的預算，大概能好？”

“五天，不，三天！”

胡賬房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堅定道：“三天以內，老奴一定完成給您過目。”

“好。剛才我跟母親的話你都聽話了，擬個告示，怎麼寫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老奴明白，老奴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這樣一來，商府的下人就明白，衷於誰，才能有安穩日子。

“鶴寧，你當初不是跟我說，沈馥嫣不就是十指芊芊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嗎？她今天弄這麼一出，眼裏還有我這個婆婆，有你這個丈夫嗎？”一回院子，商母就忍不住埋怨起來。

“母親，您先消消氣，既然您把賬房的鑰匙給她，那她肯定是要做出點實事來的。”商鶴寧以前也覺得沈馥嫣什麼都不懂，但今日一事，出乎意料的同時對她產生一絲好奇。

男人就是這樣，對他百依百順之時，他隻會覺得你無趣。

一旦你展現令他琢磨不投的一麵，他立馬來了興趣，從而進一步想要征服你，最後占有你。

這樣的行為，叫犯賤！

“夫人，您在寫什麼呢？”

白翠端來茶點：“這大早上，從您睜眼到現在，就沒歇息過。”

“好了。”

沈馥嫣放下毛筆，端起茶杯之時，就聽到院外有人來報：“大 奶奶，二少爺求見。”

商鶴引一進來，就給沈馥嫣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我去看過三妹了，她的狀態甚至比先前都要好，大嫂謝謝您，真的很謝謝您！”

“若不是二弟你一直關心三小姐，知道她病情進展，我也不會這麼快找到對應的藥方。”沈馥嫣微笑間，將剛剛寫好的紙張遞給商鶴引，“這是我昨夜參考醫書後，寫出五種藥酒的配置與劑量。”

商鶴引兩眼瞪大，滿臉震驚：“大、大嫂，您這速度也太快了。”

“昨日在賬房看完了商府的賬目詳細，除開每年要進購各種物品，其實每年收到的物品也很多，其中有很多想跟商府攀上關係的小門小戶，他們送來的古玩字畫就不說了，尤其是各種藥材，都堆滿了三個庫房，放著也是浪費，倒不如你先拿那些藥材練練手，說不定真能做出像樣的藥酒來。”

“我、我能行嗎？我不懂醫，也不懂藥材，萬一出了人命怎麼辦？”

“二弟，藥跟酒，可以內服也可外敷，初次嘗試自然以外敷最好。”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外敷的話，就像祖上製作出來的行軍散一類的東西。”商鶴引瞬間有了思路，就在他小心將紙張收入懷中之時，商鶴寧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