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打我?”柳煙兒瞪大了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身邊的侍女見狀正要撲向沐卿言,卻被沐卿言長腿一掃,一頭栽倒在地。
沐卿言借機一腳重重地踩在侍女的後背上,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柳煙兒另一邊的臉頰上。
“加上這一耳光,算是你替你那沒教養的侍女還了打了劉媽的那份兒!”
“啪啪”
又是兩個耳光。
“這個,是我賞給你的!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話,明天你可以去將軍府跟我要,但前提是你能要得動!”
柳煙兒被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耳朵一陣轟鳴:“你、你,沐卿言!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麼......”
啪——
最後一巴掌拍在她臉上,重若千斤,柳煙兒瞬時被扇倒在地!
“我打你,就是要讓你看清自己是什麼身份,我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嫡女,豈是你一個投機取巧的商人女兒能比的?”
沐卿言腳下用力碾了碾,疼得那侍女嗷嗷直叫,她方繼續道:
“你的侍女一個栽贓陷害,一個竟敢對我大呼小叫,我不僅揍她們,還要把她們的舌頭給割下來,你猜我敢不敢?”
話語一出,現場一片死寂!
腳下的人微微顫抖,生怕自己被勾了舌頭,也不敢再說話了。
柳煙兒捂著腫起來的臉,哭得梨花帶雨,“不管怎麼說,我們柳府都是......”
沐卿言猛地捏住柳煙兒的下巴,力道過大,疼得她淚水決堤。
“我不想知道你們柳府是個什麼玩意兒!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我手下的人,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這引以為傲的臉蛋開花,給我提鞋都不配,在我麵前擺什麼架子?”
“沐卿言,你欺人太甚!”柳煙兒聲嘶力竭地喊道。
甩開那張哭花了的臉,沐卿言抬腿就朝她踹了一腳,動作幹脆利落。
柳煙兒被踹得“哎呦”一聲,蹲在地上起不來。
比起柳煙兒往日的欺辱,這都算輕的了。
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從來不是魔鬼,而是人心!
柳煙兒僅僅是為了討沐思燕歡心,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淩虐她們這對無辜的主仆,光是劉媽身上的舊疤,有一半是她和沐思燕的傑作。
這樣的人,她沒有當場把她挫骨揚灰已經是仁至義盡。
圍觀的百姓看得眼睛都直了!
是誰說這位將軍府的大小姐是軟蛋的?究竟是什麼人在造謠?
“劉媽,我們走吧。”
劉氏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主仆二人被打得滿地找牙,咽了咽唾沫,“姑娘,您怎能......”
待走出了幾步路後,沐卿言才淡淡解釋道:“別擔心,她們本來就打算去將軍府告狀,打不打都是一樣的!”
這麼好的機會,不打一頓,太浪費了!
直到兩人離開,眾人才回過神來。
遠處,帶著麵具的半雲慢悠悠道:“這個女人跟傳言中的豈止是有‘一些’不同!”
簡直離譜到難以置信!
墨君夜站在一旁一言不發,那雙冰冷的眼睛,隱藏在麵具的暗影之下,驀地轉身離開。
半雲:王爺今日沉默得很!
......
將軍府。
沐卿言帶著劉氏才踏進府內,便敏銳地察覺到發現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些竊竊私語的下人們,看到她時都急急忙忙地收回目光,假裝認真幹活。
換做以前的沐卿言,估計又會自卑得不可救藥,以為又是自己犯了什麼天大的錯。
可現在她,可沒有時間內耗自己。
沐卿言無視眾人的眼光,將劉氏帶進了自己的屋內,尋來一些藥膏,給她的傷口輕柔地抹上。
那柳府丫頭的鞭子終究是擦破了劉媽手臂上的皮。
劉氏眼眶通紅,讓沐卿言愈發的心疼:“疼嗎?我輕一點的!怪我沒有及時阻止。”
沐卿言的話音未落,卻被劉氏一把摟入懷中。
溫軟的懷抱裏,似是娘親的味道,令人安心無比。
“大小姐,老奴並不覺得疼,隻是很感動,這些年你一直被人欺負,如今總算是有了還手之力,老奴打心眼裏替大小姐高興。”
“隻是老奴還是有些擔心,將軍素來對大小姐......並無半分父女情誼,今日鬧出這般事來,定然會受到責罰......若真如此,大小姐盡管將責任推給老奴,老奴皮糙肉厚的扛得住!”
沐卿言自然知道劉氏會無條件護著自己,感動之餘也不忘安慰她:“劉媽,我們兩個誰都不會有事!你不用擔心。”
劉氏卻還是憂心忡忡,開始說起了沐卿言的娘親:“你的娘親自從進了這府裏,就沒有過上一段安逸的日子。”
“雖是主仆關係,她卻總是說老奴是她的親姐姐,而不是她的侍女。如今大小姐又這樣護著老奴,老奴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歡喜你能自保,又擔憂你被責罰”
劉氏輕輕撫著沐卿言的發頂:“當初你才會走路的時候,我也有像今日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你突然長大了一樣,這樣很好,以後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好好的照顧自己了。”
沐卿言握住劉氏的手:“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事,哪怕是天塌下來,我也會為劉媽撐腰的!”
聽聞這話,一連串淚水從劉氏臉上無聲地流下來,沒有一點兒的哭聲,隻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驀地她才說:“大小姐說得對,說什麼不吉利的話,我還要替夫人看著大愛小姐出嫁呢!”
說到這裏,情緒也發泄了大半,劉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道:“對了,大小姐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熱點吃的!”
說著,劉氏放開沐卿言,快步的往外走。
劉氏的腿腳並不利索,早前為了保護沐卿言,被沐將軍府現在的主母,也就是沐思燕的母親打了一頓,
那時雖說不至於瘸了,但因著沒有及時就醫,也留下了不可逆的傷害。
一想起這位繼母,沐卿言的心就揪了起來,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半晌,劉氏已經笑眯眯地將菜端了過來。
“大小姐,菜來了,今天有肉有菜,您可得多補補身子!”
出於謹慎,劉氏將飯菜放好後,又用銀針測試了一下,確定沒有毒素後,才說:“姑娘,吃吧!”
沐卿言倒是沒想到劉媽會有此舉,好奇地問道:“劉媽,您這一手,跟誰學的?”
這才像話!
劉氏輕歎一聲,“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忘了你這張臉是怎麼長出這些斑斑點點的了?”
往沐卿言的碗裏夾了塊肉,劉媽又懺悔起來。
“你的長相隨了你娘,還沒有長開都傾城之姿,從小就白淨的臉,卻被二小姐的糕點弄成了這個樣子......你看看左的臉都黑了一半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奴可就......”
劉氏欲言又止,搖了搖頭,“老奴無能,無地自容!”
沐卿言心中一凜。
走到銅鏡前坐下來細細打量,原主這是多久沒照鏡子了?
害得她的記憶中的臉嚴重失真。
還以為就是長滿了雀斑,沒曾想這才過了段時日,臉上已經有大黑塊了!
她在南國也是人稱擁有惑亂天下之姿的美人公主,魂穿到原主身上之後,想到印象中原主的臉,一時也懶得去照鏡子,怕看到了揪心。
皮囊是表象,她隻是需要一些時間適應而已。
要不是剛剛劉媽那番話,她都不知道自己能醜成這樣!
這看起來不簡單。
沐卿言心下一怔,對著自己的臉細細研究了一番。
這些黑點、黑塊,應是食用了一種於性命無憂、但能破壞容貌的毒藥造成的。
這種毒藥裏頭最重要的成分就是一種叫‘黑狀元草’的毒汁。
沐卿言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脈搏,還真中毒了。
隻是中毒程度不算太深,應還可以解。
另一邊,劉媽忙催促著沐卿言用膳:“大小姐,快吃吧,菜快冷了!”
沐卿言沒有上前,隻是淡淡地問道:“劉媽,誰給咱們送的飯?”
劉氏前腳剛走,後腳就回來了,顯然這頓飯不是她自己做的,而是另有其人。
“就是二小姐身邊的侍女小芳,說是二小姐看大小姐這兩日因為她被人誤會,又被將軍責罵,她心裏頭愧疚,這才......”
“我就說你為什麼忽然用銀針試毒!”
沐卿言冷笑一聲,“寧信世上有鬼,莫要相信沐思燕,若是她覺得愧疚,明日日頭便從西邊升起來了,把飯倒了,重新做一頓!”
劉氏聽罷著實嚇了一跳,“這菜真有毒?”
“我可不想和她們虛與委蛇。”
食物裏放了泄毒劑,她一聞到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是原主畢竟沒有學醫,她也不知道怎麼跟劉媽解釋。
從前在神醫穀捉弄人,最常用的就是這東西,小小劑量與人無害,但若下重了後果不堪設想。
光是聞這味道,她都能感覺到那滿滿當當的分量,這沐思燕可真夠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