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你擋著我看電視了。”
“把狗牽去洗洗,一會兒秦少就要來取了,要是惹得他不高興,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丈母娘陳慶蓉,正躺在沙發上嗑瓜子,她的腳邊窩著一條白狗。
江策半蹲在沙發前,雙手捧著陳慶蓉吐出來的瓜子殼。
麵對這個刻薄的丈母娘,他不敢不盡心。
昨天就是因為地上撒了一片花生瓤,他就被罰到角落裏,跟狗一起吃的午飯。
見江策沒有動換,陳慶蓉扭過臉瞪了他一眼。
“你是死人呐,還不快去?也不知道我女兒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嫁給你這種廢物。白吃白喝不說,眼睛裏還沒活兒。”
這話罵得著實難聽,江策臉色一沉,低喃道:“沒有我,你女兒能有今天?”
“你小子嘴裏嘀咕啥,是不是罵我呢?”
江策連連搖頭,“沒有!”
“呸!”
陳慶蓉坐直了身子,一口唾沫吐連帶著嘴裏嚼爛的瓜子仁,都吐在了江策的臉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在咒我早點死嘛,等我死了,你就能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哼,我告訴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老娘我身體好著呢,你死了,老娘都死不了!”
江策強忍著心裏的火氣,抹了一把臉,點頭恭維,“是是是,您長命百歲!”
陳慶蓉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少惹我生氣,我就燒高香了!”
說著,她忽然跳了起來,將手裏的瓜子一股腦兒扔向江策,罵道:“你瞎啊,沒看到狗在吃了瓜子殼嗎?你是不是想噎死它?”
江策伸手就去抓狗,白狗被按得嗷嗷直叫。
“笨手笨腳的東西,它要是少了一根毛,我今天就要你好看。”
江策有些無奈,一邊拍打著白狗身上的瓜子皮,一邊說道:“不就是一條狗嘛,至於嗎?”
陳慶蓉聞言大怒,抬腿就踹了江策一腳。
“你吃了豹子膽了,敢跟我頂嘴?狗都知道給我暖腳,你除了氣我,還能幹什麼?”
江策癟了癟嘴,“我和小倩結婚兩年,在家一直任勞任怨,怎麼在你眼裏,我就一文不值了呢?”
陳慶蓉氣得臉直抽抽,插著腰罵道:“說你幾句你還不服氣是吧!能耐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你要真有本事,就立馬和小倩離婚,我倒要看看你從這個家出去後,會不會餓死!”
讓他和徐倩離婚的話,江策已經不知道聽到過多少回了。
想當初父母亡故後,江策丟下家裏的公司,一個人來到了海州,無意間碰上了企業破產的徐倩,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彼此惺惺相惜,不久便定下了終身。
婚後,江策不僅幫徐家償還了債務,還幫著徐倩將企業做大。
那時的江策,是陳慶蓉逢人就顯擺的金龜婿。
風光的同時,陳慶蓉又擔心江策在公司的話語權大過徐倩,於是便勸說江策退出,讓他在家好好管後勤。
可隨著時間一長,她越看江策越不順眼,又聽徐倩抱怨擴大公司規模的難度越來越大時,她動起了歪心思。
她想讓徐倩擺脫江策這個累贅,嫁入真正的豪門。
隻有這樣,她的虛榮心,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滿足。
可徐倩心裏卻念著舊情,不願意和江策離婚。
陳慶蓉拗不過女兒,隻好處處刁難江策,想讓他知難而退。
母女倆的心思,江策早就心如明.鏡,若不是看在徐倩的麵子上,他絕不會這般容忍陳慶蓉。
如今又聽她提起離婚的事情,江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想盡快擺脫我,好讓小倩攀上秦家的高枝嗎?不過,你這算盤要落空了!”
被人看穿了心思,陳慶蓉隻覺得麵皮一陣泛紅,火氣更是蹭的一下竄了起來,抓起桌子上的果盤,就砸了過去。
江策根本不敢受這一下,伸手便扼住了陳慶蓉的手腕,一把奪過果盤。
陳慶蓉想要掙脫,卻無法甩開江策的手。
正要開口,眼睛卻瞥見了進院兒的徐倩,於是順勢跌坐在地,大喊道:“哎呀,活不了啦!殺人啦!”
江策正納悶,就聽到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
“江策,你在幹什麼?”
扭頭一看,隻見一身黑色包臀裙半露酥.胸的徐倩,快步走了進來,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好一番光景。
她臉上冷若冰霜,更加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感。
江策沒見過徐倩這般打扮,一時間有些愣神。
“倩倩,我剛才在吃瓜子不小心掉了一個瓜子殼,他就搶走我手裏的瓜子喂狗。說給狗吃,都比便宜了我好。我氣不過,想和他講講道理,沒想到他竟然要拿果盤砸我。”
江策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這老太太瞎話也是信手拈來。
他看了看徐倩,張嘴便要解釋,卻迎上了對方厭惡的眼神。
“江策,你太過分了。我媽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竟然趁我不再這麼欺負她?想當初,她擔心你隻顧工作,沒時間顧惜身體,讓你在家享享清福,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虐待她。”
“我算是瞎了眼,當初怎麼就看上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徐倩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失聲痛哭起來。
江策見狀有些慌了神,想要上前安慰,卻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扭頭一看,竟然是瀚海集團的公子哥,秦浩宇。
他不懷好意的看了江策一眼,而後很自然的摟住了徐倩的肩膀。
“倩倩,我早就給你說過,這江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要是早早聽我的和他離婚,阿姨何至於被欺負成這樣。”
話音剛落,癱坐在地上抹眼淚的陳慶蓉,卻是一臉著急的勸道:“別,別離婚。媽受點委屈沒什麼,這要是傳出去了壞了小策的名聲,以後誰還敢嫁給他?”
“媽,他這樣對你,你怎麼還替他說話?”徐倩埋怨道。
陳慶蓉垂著頭,偷偷抹了一把眼淚,“唉,家和萬事興嘛!”
徐倩連連搖頭,“不行,浩宇說得對,江策這種人就不應該留他。”
說完,她走到茶幾旁攙起陳慶蓉後,從抽屜裏拿出一疊文件,甩到江策的懷裏。
“這是離婚協議書,趕緊簽了,離開我家!”
他愣了一下,看向徐倩說道:“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徐倩扭過臉去根本不看他,“我都看見你要打我媽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江策低頭看向已經有些泛黃的離婚協議,看樣子這東西已經準備有段時間了。
他原以為徐倩根本沒動過這個念頭,看來自己才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傻子。
盡管已經猜到大概,可他仍舊抱著僥幸問道:“如果沒有今天的事,你還會和我離婚嗎?”
事到如今,徐倩也不再隱瞞,她想讓江策徹底死心。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我原本打算哪天有空了和你好好談談。沒想到一時的心軟,竟然縱容了你的囂張。”
聽到這話,江策有些急眼,指著徐倩身旁的秦浩宇,問道:“為什麼?是因為這個男人嗎?”
徐倩扶了扶額頭,“江策,你為什麼總喜歡把問題推到別人身上?”
“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嗎?如今我們倆的身份地位,已經是天差地別,我不想再聽到有人在背後說,我有個吃軟飯的廢物老公。”
江策緊了緊拳頭,眼睛也有些發紅,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廢物,你難道不清楚嗎?沒有我,你哪來的今天?”
這話似乎觸到了徐倩的痛楚,她忽然提高了聲調,吼道:“你什麼意思?真以為我離了你,就會一事無成嗎?明確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日子,我想把公司做大,就需要更強大的外援,而你,隻會拖我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