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她的耳邊輕泣,幽怨不已,令人生怖。
安星月勉強的撐起眼簾,果然看到一名麗裝婦人,坐於她的身邊,正用帕子抹著眼淚。
她的心中一驚,嚇得尖叫起來。
“星月,是娘,是娘啊。”巴氏急忙說道。
安星月嚇得不輕,但也緩過了神,隨即想到她正是枕在藥枕上。
她迅速的回過頭時,發現這枕也換成了平時用的。
一旁的習雨清了清嗓子,道,“夫人,有話慢慢說。”
安星月估計是習雨趁著她熟睡,娘親沒有進來前,就將枕頭換了。
不愧是她最貼心的丫頭。
“女兒,娘親派著人去打聽,已經確定你的小舅舅並未歸來,但東山鎮上也沒有他的蹤影。”巴氏抹著眼淚說。
安星月煩惱不已,稍稍坐起,靠在枕上,道,“娘親,是打定主意,非要讓女兒走這一趟。”
與她說話可不必拐彎抹角,誰不知誰的真心假意?
“娘親也知道為難了你,但娘親必是會派著足夠的人,保護於你,你盡可放心。”巴氏道,“你要知道,娘親在安家不易,除了你和你大哥,身邊再難有可信之人。”
安星月在心中冷笑,卻也在思考著另一件事情。
她不去接巴嶸,娘親也是會求著他人去救,巴嶸最後還是會回到安府。
倒是不如由她來做,興許能搶一搶先機,探得巴嶸從京城無故歸鄉的秘密。
當年,她沒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如今可以一件件的拾起來。
再者......安小芸是不會放過她的,她也能出去走一走。
“好。”安星月終於答應,“娘親也不必派著太多人,數名侍衛便好。”
“這路上不安全。”巴氏急道,“你莫要心生怨憤,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安星月抬起頭來,甚是清楚的說道,“娘親放心,我最是愛惜自己的性命。”
她疲憊的閉上眼睛,想到要見到巴嶸時,真的是又憤怒,又壓抑。
該來的,總歸會來。
巴氏見安星月答應,也沒有再纏著安星月,起身便要離開。
她又似想到什麼,立於桌前,一動不動。
“娘親,還有事情要我去辦?”安星月問道。
巴氏苦笑著說,“你小舅舅這幾年送回來的東西,我那裏都有單據,待你回來時,必是會把東西要回來。”
要回來?看來,巴氏已經確定這些玩意都被莊氏匿下。
“娘親,這可是會得罪祖母的。”安星月好心提醒。
巴氏卻是說道,“這些禮物當中,有幾件東西尤其貴重,是她匿不得的。”
安星月吃驚不小,可不知道會是什麼。
她從前也未得知過。
“奴婢雖不希望小姐出城,但小姐應了,奴婢就陪小姐一起去。”習雨道。
安星月看著她,“不必,往返也就是一日的光景,不會太久,你好生的替我收著藥枕,莫要讓旁人碰了。”
習雨納悶不已,“那枕頭可是來曆非凡?”
“並不。”安星月搖著頭,“不過是叫我安心些。”
她要出城前往東山鎮,尋著巴嶸的消息,很快被莊氏知道,好生發了脾氣。
哪裏有女兒家拋頭露麵的?她自然不喜。
安星月也不知巴氏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說服了莊氏,不再阻她。
她趕了個早,盡快出府離城。
待她準備出府時,便瞧見莊氏身邊的程媽媽,帶著一堆下人,端著各色托盤,出現在院外。
安星月收回眼色,由著習雨帶著程媽媽進去收拾。
她心裏不得不猜測,莫非那些是巴嶸從京城中送來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