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閃動著懊悔和不甘。
回過頭,狠狠瞪向地上的母女二人。
“來人,把她們給我關到柴房!”
葉依棠把自己的嫁妝都抬回去,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才短短兩個月,她的嫁妝就少了一小半,其中就包括黃伯伯送給她的幾件禦賜之物。
葉俞成知道後,再次拎起長槍就要去宋家。
“大哥,你別衝動,我已經讓人整理好缺失的東西去報官了。”
葉俞成還是要往外走:“整個東慶國都是我們葉家的,報官多此一舉。”
“當然不是多此一舉。”葉依棠輕飄飄的說:“可以讓宋家再丟一次臉,讓他們在東慶國百姓口中聲名狼藉,不比你打他們一頓要痛快。”
葉俞成思索片刻,點頭:“有點道理。”
很快到了開堂那日。
百姓們一聽說宋家克扣郡主的嫁妝,全都湊熱鬧來圍觀審訊。
因為事關皇家,所以辦理這次案子的府衙是東慶國的廷尉府。
堂下圍觀的百姓很多,不止如此,連太子葉榮安,南祝質子蘇宴,鎮北王樓棄都到了。
導致廷尉司王昭全程小心翼翼,生怕有一個字說錯了。
葉依棠把自己所告之人,所告知罪全都說出來。
王昭讓人傳喚宋府等人,三催四請後,宋清衍才姍姍來遲。
且麵色蒼白,萎靡不振,哪還有之前翩然君子的美稱。
他渾渾噩噩的作揖:“不知王大人傳喚在下有何事?”
裝傻是不是?
之前狀紙已經遞到宋府了,是個人都知道為了何事。
王昭撇了撇嘴,礙於他小侯爺的身份,還是又複述了一遍:“宋小侯爺,郡主狀告你克扣了她的嫁妝,其中就包括皇上禦賜的金鑲玉項圈、寒冰玉枕、天山雪蓮、千年靈芝、東海夜明珠.....”
王昭是看著明細單讀的,雖然之前看過,但是再次看到,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咋舌。
真大膽啊!連禦賜之物都敢昧下。
外麵百姓聽到後,全都傻了眼。
都說這個郡主受寵,沒想到如此受寵,這裏麵哪一樣都是絕世珍寶。
一口氣讀了一大串,王昭才長籲一口氣:“這些東西,你認還是不認?”
宋清衍也有些傻眼,他雖然冷待葉依棠,可她的嫁妝,他從未碰過分毫。
隻有天山雪蓮和靈芝他也是經過葉依棠的同意,才拿去給表....李雲淑那個賤人補身體。
“我不認!”宋清衍說:“郡主的嫁妝,我壓根都沒見過。”
葉依棠的貼身丫鬟華歆跳出來:“我作證,宋小侯爺看過郡主的嫁妝,而且還主動開口向郡主討要過天山雪蓮和千年靈芝。”
宋清衍頓時麵如死灰,眼睛絕望的閉了閉。
緩了緩心神,他硬著頭皮說道:“可那兩樣東西,是郡主同意給我的,怎麼能算到丟失的嫁妝裏。”
華歆冷笑:“郡主哪裏有同意,你隻是自以為是通知了郡主一聲,郡主從沒有答應過。”
“你憑什麼覺得,背著你偷人的側夫人,值得郡主拿出三十年才能產一棵的天山雪蓮,和千年靈芝來救她?”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若不是在公堂上,葉依棠簡直要給華歆叫聲好。
宋清衍徹底沒話說了,他也不想狡辯了,他隻想著自己的名聲能挽回多少盡量挽回多少。
並沒有想到這些丟失的東西是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當即點頭應下,“既然郡主丟了東西,我自然責無旁貸,但我宋清衍發誓,這些丟失的嫁妝跟我無關。”
葉依棠冷眼睨著他,眼底的嘲弄和鄙夷不加掩飾。
說的真硬氣,若是東西交不出來,我看你還能如此硬氣嗎?
王昭鬆了口氣,剛想說既然這件事情宋清衍認下了,就退堂在私下處理。
樓棄卻輕飄飄的開了口,低頭抿著茶水,狀似不經意。
“這些東西都是禦賜之物,既然宋公子認下了,就當著眾人的麵,親自還給君主吧。”
一旁南祝的質子蘇宴也覺得熱鬧沒瞧夠,添了一句:“就是,既然都已經休夫了,那這些東西還是分清的好,誰也別占誰便宜。”
宋清衍弄的騎虎難下,隻好轉身吩咐管家:“去府裏找東西,一樣不落的全找到。”
管家臉上明顯閃過幾絲心虛,點點頭,轉身快步離開公堂。
王昭如坐針氈,一會顧顧這個太子,一會顧顧這個王爺,一會兒又安撫一下郡主。
不多時,王昭又讓人搬來兩把椅子放在公堂上,請葉依棠和葉俞成入座。
整個公堂上,隻有宋清衍一個人是站著的。
他麵如死灰,眼神中透著絕望。
葉依棠冷眼看著他,眼中閃動著快意的光芒。
真慘呢,可有她慘嗎,死的那麼慘,葉氏一組也被連累。
堂上,蘇宴碰了碰樓棄的胳膊,努努嘴,示意他看過去。
“瞧著,郡主似乎對宋清衍餘情未了啊。”
樓棄懶懶的掀開眼皮子,果然就看到了正失神盯著宋清衍看的葉依棠。
她看的入迷且深情,時不時閃露一絲狠毒,是恨,但更像是對愛而不得的男子的一種報複。
她心裏還有宋清衍!?
眼睛剛治好,怎麼又瞎了。
沒由來的,樓棄胸腔中湧上一股煩悶,眉宇間也閃露出一絲煩躁。
偏偏蘇宴還在他耳邊不停的分析絮叨:“也對,郡主之前為了嫁給他做了多少有失身份的事,怎麼可能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不過事情鬧到這一步,說明郡主成長了,知道該怎麼拿捏對方了,我瞧著,但凡宋清衍認個錯,郡主估計也就原諒他了。”
樓棄眉頭的折痕更深了:“都鬧到人盡皆知了,還能原諒?”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蘇宴一副很懂的樣子:“女子最愛拿捏男子的手段,欲擒故縱為其一,反客為主為其二,釜底抽薪為其三,最後等對方陷入她的連環計,就到了她收網的時候了。”
樓棄暗自咬牙,手中的茶盞發出輕微的脆響,最後化為齏粉落下來。
蘇宴瞠目看著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
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