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抿了抿唇,嘴裏說著知道了,暗暗往前挪了一步。
章漣漪收回手,一甩帕子,掖了掖嘴角,繞到雲熙前麵,望著她的眼睛,魅惑般低語:“在這裏,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
“哪一句?”雲熙沉眸。
“女人是水做的。你得像大海那麼包容,還得像山間溪流那麼俏皮。水依山而生,卻又一路奔騰,棄山而去。不管旁人說什麼,做什麼,你要記住,你始終是你。”
雲熙皺眉,有些不解。
待在心坎裏又把那番話琢磨了一遍,恍然大悟,明白了漣漪的話。
她忙點頭,“我知道了,多謝教誨。”
章漣漪終於笑了,抬手落在她肩上,輕拍兩下,慨然道:“這就對了,今日我幫你,他日你得了勢,我還得仰仗你呢。咱們弱女子,就得互幫互助才行。”
說著,牽起雲熙的手,拉著她到了一間屋子門口。
站定,章漣漪輕瞥了雲熙一眼,這才敲門喚了聲九爺。
半天沒動靜,章漣漪不等裏頭的人回應,輕輕一推,房門吱扭一聲被推開。
桌上紅燭搖曳,滿桌菜肴,酒壺酒杯,橫七豎八放在其間。
卻是沒人。
“人呢?”
章漣漪拉著雲熙,抬步邁過門檻,左顧右盼,又喚了兩聲九爺。
“什麼事兒呀?叫魂呢?”
一人撩開門簾,從內屋走了出來。
那男人身量很高,穿著一身黑綢的中衣,虎背熊腰,一步步走過來,仿佛一隻熊瞎子,震得腳下地板都在顫動。
雲熙目瞪口呆,目光落在他身後那個妖俏的女人身上。
章漣漪也愣住了,詫異道:“怎麼是你?”
那女人抿唇笑了笑,躲到一旁去了。
章漣漪厲聲道:“汝蘭,有些話我不是沒同你講過,你若是聽,自然好說,若是不聽,以後什麼結果,我可說不準。總之一句話,麻九爺不是一般人,你別招惹他。”
“章媽媽偏心,為什麼別人可以,我卻不行?”叫做汝蘭的女子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氣得臉都紅了。
章漣漪笑了笑,湊到她耳朵邊,低聲道:“你心裏那點小九九,以為我不知道呢。
我開門做生意,見過人的,走過的路,多了去了,還能被一個小家雀給啄了眼睛?
識相點的話,你就該安安分分的,聽我調遣。你要是敢耍小聰明,搞小動作,我也不介意家醜外揚,讓旁人給評評理。眼下麻九爺就在跟前,咱們找他給評斷評斷。”
明明笑著,紅唇貝齒吐出的字字句句,卻讓人膽寒。
汝蘭有些慌張,軟下聲氣,道:“既然章媽媽這麼說了,一切怪我,下次不敢了。”
章漣漪眼神朝門那飄了下,分明在說:既然知錯,還不趕緊走。
汝蘭敢怒不敢言,趿拉著軟鞋往外走。路過雲熙跟前時,偏頭仰臉打量她,不懷好意地喲了一聲。
“這位妹妹眼生,以前沒見過。”她陰陽怪氣沒人理,索性轉身衝麻九福了福,拈酸道:“恭喜九爺,賀喜九爺。我們章媽媽心裏有你,時刻惦記著你呢。”
麻九嘿嘿笑著,卻是一個字都不說,連看她一眼都覺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