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熙打定了自薦枕席,以色事人的主意,準備拿身體作籌碼,換取麻九答應幫她查出真凶,報仇雪恨。
可真走到跟前,她又有些猶豫了。
章漣漪掩著帕子輕笑,眼珠一轉,動作曖昧,探身過來說道:“女人嘛,誰都有這一遭。”
章漣漪捂嘴笑,又露出了一副拉.皮.條的神情。
這仿佛成了她刻進骨子裏的習慣,再難改變了。
雲熙為難地皺了皺眉。
章漣漪像個鬼魅一般,若有似無,忽輕忽重,不斷誘導。
“你這樣的好樣貌,可千萬別浪費了。趁著年輕,千萬別扭捏。男人呀,權勢、金錢就是他們的利刃,他們得靠這些征服四方,爬上塔尖,做人上人。
咱們女人可不用那麼費力氣,隻要征服了男人,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章漣漪的話,讓雲熙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閉著眼睛,以前的種種如幻影,在腦子裏不斷閃過。
白鶴書院的學堂上,他挺直孤傲的側顏;
藏書樓裏,垂眸苦讀,猛一抬頭四目相對,倉皇如小鹿一般,匆匆避開的眼神;
拾階而上的山路上,那抹白衣飄飄的背影;
......
當時隻道是尋常,卻終究如黃粱一夢,了無蹤影。
不過兩天而已,天翻地覆,換了人間。
雲熙睜開眼,衝章漣漪點了點頭。
——
醉花樓裏的紅倌人,都住在那棟雕梁畫棟的走馬樓裏。
每人門前掛著一盞紅燈籠,上邊寫著她們的花名。
每逢入夜,廊下紅燈高掛,屋內溫聲軟語。
熱鬧喧囂,男歡女愛,這就是男人的溫柔鄉。
哪怕噬骨銷髓,身敗名裂,也戒不掉的地方。
章漣漪走在前麵,不緊不慢,蓮步款款。
雲熙緊隨其後,垂頭喪氣,左躲右閃。
她盥洗後,換上了一件月白的寬袖衫,黑色的百褶裙。長發未挽,鬆鬆地編了一條麻花辮,用一根白綾帶紮緊發尾。
素淨猶如月下的一株遺世的白蓮,在這樣燈紅酒綠的地方,十分紮眼。
“既然開門做生意,就把以前的麵子裏子,都拋到一邊去。”
章漣漪頭也沒回,曼聲警告:“爺們兒過來是尋快活的,可不是為了看你喪氣的鬼樣子。”
雲熙嗯了一聲,麵無表情抬起頭,挺了挺腰杆。
章漣漪站定,徐徐轉過身來。
目光在雲熙身上梭巡,繞到身後,輕抬食指,指尖從雲熙的後脖頸,沿著脊椎骨,一路往下滑。
“挺胸,抬頭,把肚子收一收。腰是美人刀,殺人不見血。你得把這寶貝露出來,知道嗎?”
雲熙頭皮發麻,卻也咬著牙嗯了一聲。
昔日的端莊和傲骨,從她答應章漣漪那一刻起,都煙消雲散了。
現在的她,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替父母報仇!
章漣漪繼續說:“走路放緩,步子不大不小,速度不緊不慢。腰要放軟,輕輕把胯送出去,再不緊不慢收回來。就像眼神一樣,既能拋得出去,也能勾得回來,知道嗎?”
她那隻手,正落在雲熙的腰眼處,輕輕地一揉。
雲熙渾身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