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瞬間的功夫,謝琬的腦海中便多了一處空間,細看之下,裏麵竟擺滿了各種醫療器械!
她美目微張,還未反應過來,一股熱/流瞬間貫通每一根手指,虛浮無力的感覺刹那間消失不見。
她竟覺醒了醫學空間外帶全穩定雙手!
“姑娘,求求你,出手救救王爺吧!”劉牧跪在地上嗓音哽咽。
謝琬彎腰將他攙扶起來,眸中盡是全然的自信,“好,我去試試便是。”
三人回到了屋內,隻見如今的君紹景臉色更為慘白,他的唇毫無血色,臉上溢出了一層薄汗,將衣襟都染濕透了。
見他們回來,他微抬眼眸,緊抿雙唇,不發一言。
“王爺,這位姑娘心地善良,已經答應為王爺就診了。”
君紹景這才正眼看她,語氣深沉,“事成之後,千兩黃金奉上。”
謝琬勾唇,隨後環顧四周,“我行醫之時,屋內不得有其他人。”
聽聞此話,君紹景濃眉微皺,看著她的視線中懷著幾分打量與質疑。
旁邊的劉媛瞬間驚叫,“什麼!要我們全部出去?!要是你對王爺圖謀不軌,那該如何!不行,絕對不行!”
本來醫治王爺是自己與義父的功勞,事成之後,自己便可以順利上位,無盡榮譽財富紛至遝來。
如今,半路殺出個這個女人,若是讓她搶奪了自己的風頭,那自己良苦用心豈不是一場空?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謝琬聳肩攤手,“若是不同意,那這手術我便不做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其實根本不會!”劉媛語氣譏諷。
下一瞬,劉牧的巴掌又狠狠地甩了過來。
“混賬東西,謝姑娘的話你也敢質疑!”
說完,劉牧望著君紹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肝腸寸斷,“王爺!老夫以自己的性命擔保,這位姑娘並無半點假話,句句屬實!”
君紹景抬眼望著不遠處的謝琬,眯緊了眸子,眼神淩厲如刀鋒,“本王諒她也不敢耍什麼小動作。準了。”
所有人悉數退出了房間,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了君紹景謝琬二人。
燭火跳躍,窗戶上的喜字搖搖欲墜。
謝琬轉身褪去了那一身繁雜累贅的婚服,同時眼疾手快地從空間中取出了一劑麻醉針。
“這為何物?”
“能讓王爺失去痛覺的東西。”謝琬舉著針頭步步逼近,尾聲輕勾,笑得明媚又詭異。
君紹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神森寒,“別想耍什麼花招。”
謝琬紅唇上揚,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一個弱女子又哪裏能是王爺的對手?”
君紹景冷嗤一笑,心裏卻對這位傳聞中尚書府殘廢嫡小姐多了幾分改觀。
“你膽子很大。”
“王爺膽子也不小,肯讓我來醫治。”
“本王死了,你也活不成。”
“但我可以讓王爺生不如死。”謝琬故作得意一笑。
下一瞬,她摁著他直接將針頭插/入他的後腰。
霎時,他雙目充血,如嗜血惡鬼,異常狠厲駭人,“你竟敢暗算本王。”
然而他話音未完,眼皮便沉重如千斤頂,刹那間模糊了他所有的意誌。
沒料想麻醉效果發揮如此之快,謝琬挑眉,心頭滑過一抹驚異。
看來這空間裏不僅東西全,而且全是上等品質!
不再猶豫,她將要用到的手術器材全都取出來,隨後素手輕抬,就扯掉了君紹景的喜服,露出了他那扭曲的身體。
“算你命大,遇到了我。”
屋外暴雨依舊,黑雲壓頂,雷鳴震耳,傾斜的雨絲敲打著窗戶紙,仿佛急促的敲門聲。
不知過了多久,雨逐漸的小了,一聲公雞啼叫響徹雲霄,天際泛起魚白。
“過去整整一天了,裏麵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女人莫非趁機報仇,加害王爺!”在門外候著的劉媛忍不住說道。
嘎吱,那門突然從裏邊開了。
“手術完成。”謝琬微微抬眼。
劉牧滿臉的觸動,抬腳就快步衝進了房內,其他人也緊跟其後,悉數進去。
偌大的梨花木雕的桌子上用紅色的婚服包著一塊圓狀物體。
劉媛望著那團已經不能用人狀來形容的鈣化物質,胃裏一陣翻騰。
與此同時,劉牧看著床榻上君紹景腹部的縫製痕跡,當場愣在原地,震撼到無以倫比。
“這世上竟有如此高超的縫製技術!”
一針一線不僅落在了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而且傷口處縫合流暢,線條漂亮宛如工藝品,創傷麵極小!
他越看這技藝便覺得越高超精妙,如此縫製技術,他隻有四十年前在師父那裏見過一次,莫非眼前的女子和他師父有關?
念此,劉牧那一雙渾濁的老眼裏滿是不加掩飾的激動神色,
與此同時,麻醉藥效消失,君紹景緩緩睜開了雙眼,感受到腹部的垂墜感消失,他抬手輕輕觸碰,隨後又猛然收回,墨色瞳孔微張,隨後是無盡的欣喜襲來。
他終於擺脫了鬼胎!
同時他猛然抬頭望向謝琬,心頭百感交集。
這謝琬先前說著要讓自己生不如死,倒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自己先前還要鞭她屍挖她眼,然而她卻並未恩將仇報,甚至替自己除去了這鬼胎。
這女子,倒與那些庸脂俗粉不同。
“注意清淡飲食,切忌劇烈運動,如果傷口發膿,則需要淡鹽水消毒並外敷顛茄、粉防己。”
謝琬坐在桌邊,拿起玉雕小壺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清水,隨後一飲而盡,語氣淡然說道。
“是否如她說?”君紹景望著劉牧。
劉牧微愣,眯著渾濁的眼眸細細思索,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般恍然大悟,猛然回頭,快步朝著謝琬過去。
“我懂了,我懂了!”他仰天長笑,“外敷顛茄、粉防己,妙啊妙啊,我為何沒想通這一點!”
隨後他猛得朝謝琬跪下,“姑娘天賦異稟,醫術過人,還請姑娘受我一拜,收我為徒吧!”
“不必了,我不收徒。”
劉牧如此的反應,讓君紹景不由側目過來,打量的眼神停在眼前謝琬的身上,隻見她目光犀利,嘴角微勾,襯得整個五官美豔又富有攻擊力。
君紹景不由心緒複雜,疑竇叢生。
“你想要什麼?想讓我放你心上人一馬?”君紹景被攙扶坐起來,目光睥睨著她,心裏卻生出幾分異樣來。
謝琬嘲然一笑,心裏自然是恨不得他去死。
謝琬拿過桌子上的紙筆,行雲流水寫下了藥名,“我要這些藥材。”
劉牧趕緊接過,送到了君紹景手中。
“好,按她說的,讓管家全部送過去。”
原主的腿疾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要想根治並非易事。而且,原身有一枚藥王玉,並憑此滋養身體,玉不能離體太久,否則腿疾便會加速惡化。
從王府出來,謝琬趕緊回府,不料剛出了府門,卻被那緊跟而來的劉媛給擋在了樹林。
“你要去哪兒?就想這樣走了?”
劉媛仰著下巴,望著她的雙腿眼裏滿是譏諷不屑,“想不到啊,一個瘸子還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治好了王爺,還讓義父兩次掌錮我,你說,這個仇我該怎麼報?”
自己本是義父的得意門生,王爺麵前的紅人,可如今竟然被這個瘸子搶了風頭,這口氣她是如何也咽不下的!
反正如今王爺也好了,也用不上她了,不如就將這棵野草給徹底斬殺,免得日後多生事端!
“你要作甚?”謝琬眯眼。
劉媛步步緊逼,眼裏的妒火不加掩飾,“你放心,我會留你個全屍的。”
話音一落,她迅速出掌,帶著無盡戾氣的一掌,猛然擊向謝琬的肩膀。
謝琬先前做手術已經用盡了全身氣力氣力,如今虛弱至極,根本抵擋不住。整個人便被她擊飛出去,直接摔入了身後的枯井當中。
劉媛抬頭望著天邊又蔓延過來的黑雲,得意一笑,“馬上就要下大雨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如今我是王妃,你敢害死我,就不怕王爺和你義父問罪?”
聽到這話,劉媛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告訴你吧,義父和王爺早就不在府中了,就算我把你這個小賤人弄死,也不會有人知道。”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離去。
下一秒,雷聲轟鳴,大雨傾盆而至。
很快,水便淹到了謝琬的大腿根。
她雙腿本就有疾,如今被這徹骨的嚴寒之水浸泡著,隻感覺渾身的熱量在快速散去。
隻能倚靠在井壁旁,盡量讓自己身體有所依附,可是水位升的太快,她根本無能為力。
難道就要這樣被淹死在枯井?
不行,她絕對不能死!
毒還沒解,仇還沒報,尚書府裏的那群賤人們依舊逍遙快活,她不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死去!
良久,謝琬身形搖搖欲墜,眼前景象變得模糊,終於,她渾身失力,朝著水中栽了過去。
恍惚之中,謝琬似乎感覺有一雙有力的大的手將自己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