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跪到謝琬醒來為止!”
君紹景太陽穴上青筋暴起,怒火在胸中翻騰,渾身籠罩著嗜血王者般的狂暴煞氣。
還好自己及時趕到,若是再晚來一點,他看到的就隻能是她的屍體了。
一想到這女人會變成冷冰冰的屍骸,他這心裏便無端生出一股極為暴戾之氣。
劉媛受驚,撲騰一聲跪倒在地,刹那漫天雨水傾盆而下,將她澆的渾身濕透。
劉媛也沒料想君紹景會在短時間內去而複返,甚至還救了謝琬。若是那女人醒來,向王爺告狀,那自己必死無疑!
“義父,求你......求求你,向王爺說說好話,讓他放我一馬吧!”劉媛跪到了劉牧麵前,雙手扯著他的褲擺,滿眼哀求之色。
劉牧卻大袖一揮,將她推開,他聲聲泣血,滿臉恨鐵不成鋼,“曾經見你可憐,我便將你撿在身旁,當做女兒一般撫養,不曾想你竟是白眼狼,心思如此惡毒!”
“義父,你聽我講,不是這樣的!”劉媛頓時慌了,拚命搖著頭。
“今日起,你我父女恩情恩斷義絕,你自求多福吧!”劉牧轉過身去,雙眼微閉,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定,直接離去。
劉媛眼眶瞪大,沒料想如此疼愛自己的義父,竟然要與她斷絕關係。
不不不!
她分明什麼也沒有做錯!
“王爺!你要相信我,此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是那賤人她要害我,才用了這苦肉計!王爺你要相信我,我跟在你身旁忠心耿耿,絕我二心!”
劉媛挪著身子過去緊緊抱住君紹景的褲腿,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君紹景卻極為嫌惡地抽出了腿,薄唇微啟,“來人,把她拖出去,杖責五十,趕出京城!”
五十棍子下去,她哪裏還有命活!
“王爺,求求你饒了我吧!王爺!”
劉媛哭喊著求饒,然而才話說出一半,就被兩側出現的暗衛給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與此同時,梨花木雕的大床上,用過藥的女人臉上稍微帶上了一點血色。
忽而,她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了下,隨後便睜開了那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
然而下一瞬,謝琬的眉便擰在了一起,她的腿毫無知覺了!
出府前敷的那些藥全都化成了汙水!
“謝姑娘,你終於醒了。”劉牧將手裏端著的藥放下,皺紋的臉上湧上了笑意,“你整整昏睡了三個時辰。”
“老大夫,是你救了我?”
劉牧搖了搖頭,正要說出是王爺所為,不料這話到嘴邊還會說出來,君紹景的聲音便應聲響起。
“謝琬,別忘了你如今的身份,擅自出府,將自己至於不測之處境,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他的語氣冰冷入骨,上來就是問罪。
“從今日起,你不許出府!”
謝琬秀眉一蹙,一雙杏眸直瞪著他,“你不能軟禁我。”
君紹景輕笑,語氣嘲弄,居高臨下望著她,“難道本王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君紹景權勢滔天,對付她一個弱女子自然是綽綽有餘。
倏忽之間,謝琬思緒萬千,突然她說,“我此番回去是為了治你的病。”
停頓片刻,又道:“我曾有一塊藥王玉,對你的傷勢極為有效,如今那藥王玉正在尚書府中,我才出了府想要去取回。”
如此冒險,出府是為了治自己的病?
而且為了救自己的命,連命都險些搭上?
君紹景微眯雙眸,心裏似乎有什麼爬過一般,癢酥酥的。
不難受,甚至帶著幾分雀躍。
他沉思片刻,最後抬起頭來,眉頭舒展開來,“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準許你出府,不過三日之內,本王要見到那藥王玉,否則你要的藥材也會斷了供應!”
“多謝王爺。”謝琬起身道謝,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次日。
天色放晴,碧海藍天,整個空中都彌漫著清新的氣息。
謝琬從管家那裏取了藥,連將其煮碎全部敷在腿上,用來緩解毒素。隻是片刻的功夫,她的腿便重新有了知覺。
同時管家來報,說送她回府的馬車已經準備就緒,謝琬點頭,心想君紹景這番還算是周到。
想起尚書府的那些人,她眯著美目,眼底劃過一抹冷光,滔天的恨意從心底湧現。
原主雖身為尚書府嫡女,卻因為遭人惡意下毒,自幼雙腿殘疾,不受待見,在尚書府中遭遇各種白眼,再加之她性格又軟弱,誰見了她都能踩上一腳,所以這些年她的日子如履薄冰,過得極為艱難。
現在,屬於她的,她要一點一點,全部拿回來!欺她者,辱她者,她必十倍百倍千倍奉還!
“大小姐回來了!”
“大小姐?這府裏有哪門子的大小姐,那個瘸子也配叫大小姐?”
“況且,如今那瘸子已經嫁給了景王,誰人不知景王性子殘暴,估計呀,她早已命喪黃泉了!”
“是嗎?”女人冷淡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眾人齊刷刷回頭,就看到一身暗紅色長裙的女子站在門口,她容貌豔麗,氣度不凡,狹長的丹鳳眼帶著讓人膽顫的寒意,隻是抬起眼皮輕飄飄的一眼,便讓人心生膽寒,忍不住生出一股臣服之意。
頓時,所有人都仿佛見了鬼一樣大叫著。
“大小姐,大小姐竟然活著回來了!”
謝琬冷嗤一笑,唇邊染上了些譏諷的弧度,不理他們,轉角朝著自己原先居住的院子而去。
藥王玉就在她的房間中!
她必須盡快取到!
不曾想,剛抬腳進了院子,就看見自己住的房間,房門大開,裏麵的東西被雜亂地丟在地上。
“趙姨娘,好久不見,想不到你竟然幹起了這做賊的勾當?”
裏麵的女人身子一頓,猛然回過頭來,看見來人,立刻吃了一驚,“謝琬,你怎麼回來了?”
謝琬眨了眨那雙水光漣漪的星眸,忽然注意到趙姨娘手裏竟然拿著嫁妝明簿,霎時間,眼底的暗芒便如穿雲利箭一般朝她直射而去。
“這裏是我的房間,我為何不能回來?姨娘不會覺得我應該死了才對吧?”
被戳中心思,趙姨娘臉色慌亂了一瞬,隨後又咬牙盯著她,語氣尖銳說道:“你休得胡說!我哪能有如此惡毒的心思。”
“那既然沒有,又為何來我屋裏翻找?”謝琬挑眉,“若是姨娘心裏坦蕩,可有膽子當麵驗明嫁妝,若是絲毫沒少,那我便信了姨娘的話!”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汙蔑我!”
趙姨娘哪裏敢和她當麵對峙,自從這瘸子前腳剛嫁人,後腳她就來這屋裏翻走了大半的財寶,要是一對賬,她可是百口莫辯。
“不過就是對個賬而已,姨娘反應竟如此之大,莫非真的心裏有鬼?”謝琬斜望著她,已露譏諷神色。
“謝琬,出去一趟,可真就是反了天了!如此以下犯上,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姨娘放在眼裏?”趙姨娘暴怒,抬手就朝她臉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