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雪看到男人的正臉,當場愣住。
方才看到他的背影,以及跟顧睿很像的側臉,還以為他就是顧睿。
可對上這一張帥若天人的臉,她人傻了。
他與顧睿長得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唯有那雙銳利的眼睛有幾分相像,別的完全搭不上邊。
“抱歉,我認錯人了。”
對上男人冷銳的眼神,她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丟下這句話,快速溜走。
她要是再多看一眼,就能看到男人左耳與顧睿一模一樣的痣。
顧墨珩還在想怎麼跟她解釋自己出現在這,不想她就溜走了。
他忘了,為了逼她解除婚約。
在去民政局前,他特地讓人用化妝術改變他的容貌。
那張臉比之他現在的容貌,簡直醜到難以入眼。
可惜,依舊沒能勸退她。
不過這樣也好,他頂著這張臉出門,也不用擔心被她認出來。
“墨少,你看我這件裙子穿得咋樣?”
聽到薑姝媛的聲音,他收回思緒,邁步走向試衣間的方向。
*
江一雪跑出十幾米遠才停下來,撫著胸口,拍著臉蛋。
真是羞死人了!
也是,就顧睿那財力,怎麼可能來這裏消費?
若是跟自己一樣,是來這裏工作的,也不可能穿得那麼好看。
隻是......
遠遠看去,倆人的背影跟氣質都好像。
她收起思緒,繼續上班。
她得趁機多推銷幾件衣服出去才行,要不然大哥的治療費就沒有著落了。
以薑家對她的態度,是絕不可能會幫她的。
忙了一下午,總算可以下班。
隻是距離50萬還有很長的距離。
晚上回到薑家,盛可遇看見她,眉色染著一絲驚訝。
“你怎麼回來了?”
江一雪:“???”
她不回來,能去哪?
“你既然嫁給顧睿,就是他們顧家的人,要回也是回顧家,而是不回來薑家,你是生怕顧睿不知道你代替媛媛嫁人嗎?”
盛可遇的聲音很尖銳,恨不得直接趕她出去。
生怕她多待一秒,替嫁的事情就敗露,顧睿來找他們算賬。
她可舍不得媛媛去跟顧睿過苦日子。
經她一提醒,江一雪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家。
不對,她從來就不屬於薑家。
有大哥的家才是她的家。
她羽睫輕輕顫了下,心臟揪著一股難受地點了下頭。
“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東西就走。”
“嗯,你收拾快點。”
盛可遇眼裏無半點心疼女兒的意思,催促著她。
江一雪緊咬著唇,上了樓。
路過薑姝媛的房間,心中酸澀。
薑姝媛住的是薑家最大、裝修最漂亮的房間。
而她的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客房。
裏麵的東西寥寥無幾。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她也沒多少東西可以收拾。
薑家給她買的任何東西,她一個都不喜歡。
全是按照薑姝媛的喜好買的。
而養父母跟大哥給她買的東西,盛可遇嫌棄有細菌,不讓帶進來。
收拾一圈,發現也就兩本她自己買的書罷了。
心中灰敗。
望了一圈住了一個月的房間,沒有半分不舍。
扭頭就走。
盛可遇看她下來,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一圈。
見隻有兩本書,皺起眉,“怎麼就收拾這麼點東西?”
“我......”
江一雪剛要開口,就被盛可遇打斷,“你別想著把東西留著,以後有機會回來。
“在媛媛跟墨少確定關係前,你跟顧睿都不要到薑家來,免得讓他發現端倪。”
江一雪:“......”
她親生父母的家,卻沒有一點位置是她的。
“我知道了。”
她聲音沉悶,回了一句,沒多停留,轉身離開。
她還沒走遠,就聽到盛可遇喊女傭去收拾她的房間,務必將所有垃圾清理幹淨。
唇角溢著一絲苦笑。
垃圾?
她也是薑家撿回來的垃圾吧?
畢竟,要不是薑姝媛的父親極力要求,她也回不來這個家。
離開薑家,她抱著兩本書,身影孤單地站在路口。
不知該往哪走。
顧睿領證之後就離開,並沒有說要與她住在一起。
她對顧睿的了解,也僅限於盛可遇跟薑姝媛說過的幾句話。
想著要不要去醫院將就一晚,明天再租房子住,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拿起手機一看,是顧睿的電話。
眉梢微斂,摁了接聽鍵。
“你在哪?”
男人冰冷無情的嗓音自手機話筒裏傳出來。
江一雪看了眼四周,也不能跟他說在薑家附近。
免得他要過來,與薑姝媛碰上。
“我在外麵,怎麼了?”
“過來流川。”
以命令的口吻說完,不給女孩回複的機會,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江一雪眉心微蹙:“???”
這是有地方住了?
來到流川,望著高檔奢華的大門,她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睿一個低保戶怎麼住得起這麼高檔的小區?
一個電話回撥回去,“我在流川門口了,然後呢?”
“麵向大門,往右走100米,再往左轉走15米,再右轉30米,繼續右轉20米,就到了。”
他語速極快,說完就再次掛了電話。
“你說......”
“慢點”二字還沒出口,就看到電話被掛斷了。
江一雪頭疼得緊。
她記憶力還算不錯,但以顧睿那八倍速的語速,她還真沒記住他說的是什麼地方。
尤記得是麵向大門,朝右走......
顧墨珩一張嘴,江一雪跑斷腿。
足足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不知道重來第幾次,才終於找到顧睿所說的位置。
看著麵前狹小的危樓,江一雪有點發懵。
這個小房子隻有一層,約莫不過20平米,一眼就能望到底。
地板跟牆是水泥鋪的,很粗糙。
沒想到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還有這麼破敗的地方。
之前她跟大哥住的房子都沒這麼破舊。
她猶豫著挪步上前,“請問有人在嗎?”
“進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顧睿冰冷薄涼的嗓音從屋內傳來。
她走進去,才發現他坐在角落玩遊戲。
現在盛夏,四周熱得能將人烤熟。
而他隻有一個很小的風扇,就對著他吹。
“這是你的房子?”她不確定問道。
顧墨珩眼都沒抬一下,淡漠地“嗯”了一聲,“現在後悔了?”
他就不信,這環境還不能勸退她!
沒有哪個女人受得了住在猶如烤爐的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