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楊老板聽到趙平安的問候，臉色陰黑。

他認為趙平安吃了虧，一時呈口語之快罷了。

冷哼一聲，便自離去。

戴小琴氣得蹲坐在三輪車上，凶脯起伏不定。

顯然，這事放到誰的身上都避免不了生氣。

蹄爪不使閑地忙活了一上午，最後落個兩手空空，還少了五百元對不上賬。

幫助帶娃老人的事，趙平安沒有說。

一些人，一些事，沒有必要讓女人知道。

趙平安在老婆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勸慰道：“孩他娘，一凡拿走這筆錢並非好事，那個楊老板昧良心賺我的錢，也是要受到報應的。”

“以後，誰與咱們為敵，誰就不會過得痛快。”

言語霸氣，句句鏗鏘。

聽了男人的保證，戴小琴心情舒緩了好多，她堅信以後兩口子隻要勁往一處使，麵包和牛奶都會有的。

趙平安曲腕看了一眼手表，十一點多了。

“老婆，今天是大年初一，是全家團聚的日子，我有個建議，不知道老婆同意嗎？”

“嗯？你說！”戴小琴有點受寵若驚。

趙平安一向獨斷專行，以前任何事都沒有這樣商量過。

“咱爹娘都在姐姐家，我想買點東西去那裏陪他們過年。”

一語既出，戴小琴一臉的迷霧重重。

眼前這個男人啥時候變得如此孝順了。

以前，他可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街溜子，從來沒有把家人放在心上。

對老婆非打即罵，對父母不聞不問。

記得有一次老娘半夜生病，給他打電話，他竟然三兩句敷衍過去，繼續醉生夢死。

全家人對他徹底失去希望。

如今，他主動提出陪伴爹娘過年，真是難能可貴。

戴小琴不敢相信的眼球都快掉出來了。

趙平安從內兜裏掏出兩張百元鈔票，無限欣慰道：“還好，留著一手呢！”

兩人騎著電動車，先去菜市場買了一些禮品，又給兩個小外甥買了一些玩具。

姐姐家不富裕，住在城東郊區的民房裏。

“咚咚”

敲門幾下門，開門的是姐姐巧珍。

看到趙平安出現在眼前，姐姐愣了起來。

“姐，新年好！”趙平安送出新年祝福。

“姐，新年快樂！”

戴小琴也笑嘻嘻地喊了一句。

“新年好，新年好！”巧珍雞啄米似的點頭不止，一時間不知所措。

她知道，在弟弟的眼中根本就沒有這個姐姐。

賭博和喝酒是他生活的全部。

“姐，外麵這麼冷，不讓我們進去嗎？”趙平安率先打破尷尬，心直口快地問出一句。

巧珍這才恍然。

“快，快進屋，外麵冷，裏麵生著爐子，暖和！”

巧珍一馬當先，邊走邊喊：“爹，娘，你們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呼喚聲中透著濃濃的驚喜。

趙平安臉上有點發燙。

從姐姐異常的表現中可以得知，在家人的眼中，他是多麼的不討人喜歡。

推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個人圍坐在桌子旁包餃子，場麵溫馨。

兩個老人幾乎同時站起來，望著趙平安，臉上凝成一個大大的問號，眼中淚花點點。

趙平安鼻子一酸，心裏難受起來。

前世的自己成為父母最大的累贅。

他榨幹了老人身上的每一滴血，導致他們鬱鬱而終，沒有享受一天的福氣。

重活一世，再次見到二老，趙平安悔恨的淚水肆意流淌。

他三兩步撲上去，抱住爹娘嚎啕大哭。

爹娘也是老淚縱橫。

“兒啊，我們倆雖然住在你姐姐家，可心裏每天都在為你小兩口擔心，擔心你欺負小琴，擔心你在外麵被人騙，擔心你賭博被抓進去，擔心你喝酒傷了身子。”

老娘一邊輕輕拍打著兒子的肩膀，一邊哭訴著自己的擔憂。

聽著老娘吐露心聲，趙平安又哭又笑。

啥叫幸福？

這應該就是一種吧。

三個月沒見兒子，老兩口好似有說不完的話，趙平安也不急躁，一邊包餃子，一邊傾聽。

“兒子，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你隻要改了壞毛病，跟小琴好好過日子，我們老兩口死而無憾。”

老爹看到兒子明顯的變化，倒也欣慰了好多。

“爹，娘，吃完餃子咱們就回家，你們就放心吧，我以後會讓你們住上別墅，坐上豪車，讓你們安度晚年。”

老人聽言，雖然覺得不現實，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兒子有奔頭，這是家族幸事。

兩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從裏屋裏躥出來。

“大寶，二寶，快喊舅舅舅媽！”巧珍命令的口氣道。

孩子口甜，張嘴就招呼上了。

“好孩子，來來，這是舅舅給你們買的衝鋒槍，喜歡嗎？”

趙平安拿出男孩子的最愛，小外甥樂得又蹦又跳的。

吱呀！

門開，姐夫帶著一股冷氣走進來。

“姐夫回來了！”趙平安禮貌地站直身子，向著姐夫打招呼。

他一眼看到姐夫肩膀上有一根長頭發。

羅豪麵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心事重重地走進臥室。

氣氛有點不妙。

巧珍一臉黑線地尾隨進去。

裏麵傳出兩人的對話——

“我看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子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要是借給他一分錢，咱們就離婚，各過各的。”

“羅豪，你錯怪平安了，他真的不是來借錢的，他是來與咱們團聚過年的，還買了好多東西，他真的變了。”

“狗吃屎的習性就不會改，我真是後悔成為你們家的女婿，一家子窮得叮當響，還要拖累老子，再看看你，人老珠黃，像一個鄉旮旯裏出來的老娘們，我看見你就心煩。”

“羅豪，你個沒良心的，我拚命掙錢撐起這個家，你在外麵與女人鬼混，還嫌棄我土氣，這日子沒法過了。”

“沒法過你就走，別再回來了，兩個兒子是我羅家的種，得留下。”

......

聽著裏麵的吵鬧，趙平安臉上就像是被抽了一巴掌，暗暗感慨，娘家沒實力，女兒徒受氣。

作為男人，趙平安還是有血氣的。

下一刻，羅豪被他卡住脖子舉到了半空。

“羅豪，我姐待你不薄，你卻辜負了她，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會後悔的。”

趙平安將其放下，帶著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和包好的餃子離去。

孩子丟給姐夫，姐姐不會放心。

羅豪紅著臉咳嗽了一陣子，狠狠道：“這回終於解放了，以後就可以把我的公主領回家了。”

趙平安他們回到家吃過餃子，張翠蓮匆匆而來。

“小琴，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弟弟涉嫌賭博，被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