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年的原因，中心大街上人頭攢動，非常熱鬧。

戴一凡領著朋友來到了姐夫的擺攤處，映入眼簾的一幕令他們咂舌不已。

隻見小攤前聚滿了一堆人。

他們都在挑選著自己喜歡的各種皮包。

而喇叭裏不斷地發出江南老板領著孩他姨跑路的廣告。

現場的硬紙板上也寫著一串串的硬核營銷語——

“拿包頂工資，全場二十元大甩賣！”

“拿包換取孩子的奶粉錢，跳水價處理！”

“皮包限量，先到先得，貨真價實！”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現場買賣氛圍火爆到天際。

兩個人麵麵相覷。

這個趙平安有兩把刷子。

原本不值錢過時的皮包，經過他這麼一包裝，編一個吸引人的小故事。

然後大把大把的票子就往兜裏鑽。

雖然是冬天，天氣有點小冷，但此時的戴小琴額頭上全是密密的汗珠。

買包的人太多，再加上搶貨的元素，她根本忙不過來。

“平安，你別老是看熱鬧，過來幫忙啊，我收錢的手都抽筋了。”

趙平安搖搖頭，擠眉弄眼道：“老婆，我就是要你感受一下數錢到手指發麻的感覺，以後，這樣的好事都在排隊等著你呢！”

戴小琴嗔怪地瞪了一眼趙平安，嘟著小嘴，臉上帶著幾分的小憤怒，但是內心早已經樂開了花。

她的確有點捉摸不透。

趙平安怎麼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戴小琴左思右想的時候，趙平安發話道：“小琴，你弟弟來了，你可以讓他幫助收錢。”

戴小琴聽言舉目四望，果然看到弟弟正站在她不遠處發愣。

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她一臉燦爛地衝著戴一凡招呼道：“一凡，快來幫我一下，我都要撐不下去了。”

戴一凡身子震了一下，饑餓的狼狗看到食物一樣，果斷地湊到了姐姐的身邊。

“我這裏也可以交錢，大家最好排隊，一個一個來，一個包包二十元，沒有零錢的可以多要幾個送給親朋好友，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

戴一凡幹正經事沒有什麼特長，收割鈔票的本事還是有的。

他手法嫻熟，收起錢來那叫一個麻溜。

趙平安冷然一笑。

他故意讓小舅子幫著數錢的，這是一種無形的打臉。

這小子與外人合夥坑自己，沒想到吧，非但沒有滯銷，反而火爆傾銷。

他相信，此時小舅子的心理五味雜陳不是一個滋味。

滿滿一車的皮包眼看著就要銷售殆盡，趙平安決定趁熱打鐵，當即花五十元租了一輛麵包車，回家將地下室剩下的皮包全部拉了過來。

銷售熱度依舊不減。

一個頭發花白淩亂的大娘摸了好久，最後相中了一個老年挎包。

她顫巍巍地掏出十塊錢，不好意思地問道：“老板，我隻有這麼多錢，你看看能不能賣給我一個？”

老人的眼中充滿渴望。

“我們明碼標價二十元一個，少一分都不行，買不起就走開，別耽誤我們幹生意。”戴一凡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老人萬分不舍地將皮包放下，挪動著笨拙的步子領著一個小男孩走開。

小男孩也是一身的破爛棉襖，臟兮兮的小臉凍得紫紅。

老人沒走出多遠，趙平安追上來。

“大娘，你被我們今天選中了幸運觀眾，這個皮包送給你。”

皮包被塞到老人懷裏，老人有點手足無措。

趙平安蹲下身子，抱住小男孩的臉蛋親了一下，起身離去。

老人太喜歡這個皮包了，她上下左右看個不夠，最後拉開拉鏈，五張百元鈔票露出來......

——

其他同行隻能眼巴巴看著趙平安的皮包被瘋搶一空，而自己的皮包無人問津。

除了羨慕，就是嫉妒恨。

甚至已經開始有人學著趙平安的銷售章法，也開始了瘋狂的叫賣——

“浙江溫州最大皮革廠 ，江南皮革廠倒閉了；

王八蛋黃鶴老板， 吃喝嫖賭；

欠下了3.5個億 ，帶著孩他姨跑了；

我們沒有辦法 ，拿著錢包抵工資；

原價都是100多200多300多的錢包， 統統30塊；

30塊30塊統統30塊 統統統統統統30塊！”

......

叫賣內容那叫一個比著葫蘆畫瓢，隻是把最後的售價變成了30元。

沒辦法，他們的進價貴啊！

誠然，這一招不好使。

大家都知道，抄襲來的東西沒有好東西。

原創的在這裏，誰還問津盜版？

接近十一點整的時候，趙平安的皮包全部售罄，一個也不剩。

“老板，你的皮包還有嗎？我來得有點晚，沒有搶到。”

“明天你還會來嗎？我想買幾個書包送給孩子，當做新年禮物。”

“你家裏要是有的話，我不介意去你家購買。”

——

趙平安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

他暗中偷窺了一眼小舅子的朋友，衝著大家解釋道：“大家放心，我明天還會來的，你們可要早來點，隻有一百多個了，來晚了就搶不到了。”

得到趙平安的承諾，大家這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趙平安湊到小舅子朋友麵前，樂嗬嗬道：“楊老板，這些皮包你那裏還有嗎？我想全部收購下來，馬上就去倉庫拉。”

楊老板眯眼搖頭道：“全給了你，一個也不剩了，姐夫真是一塊幹生意的好料，佩服！”

楊老板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平安，不好了，一凡不見了！”

戴小琴一聲驚呼，氣得淚水斷線的珠子一樣滑落下來。

趙平安聞聲四下搜尋，小舅子果然不見了。

“他手裏攥著咱們好多賣皮包的錢呢，他一定又去賭了，平安，怎麼辦？”

“家賊難防，能怎麼辦？還抓住他活剮了不成！別生氣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對於我們來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趙平安在老婆肩膀上輕拍了幾下，安慰道：“這點小錢算什麼，以後好多好多的大錢正在向你招手呢！”

聽到安慰，戴小琴心裏舒坦了好多。

從今天趙平安的英明決策來看，他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畢竟，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其實，趙平安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剛才啟動黃金瞳，看到了小舅子的命格呈現煙灰色。

在黃金瞳對命格的分類中，紫色代表好運連連。

黃色代表運氣不佳，預示倒黴破財。

煙灰色代表大禍臨頭。

當然還有好多種其他的顏色，各自代表不同的運勢，趙平安悉數在心。

也就是說，小舅子要遭遇禍端，惡報來臨，這點錢隻能加深他的深重罪孽。

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口子收拾一下，就要打道回府。

“姐夫，你看，這些皮包你也全部賣出去了，賺了不少錢，本錢是不是要與我結算一下？”

楊老板攔在了趙平安的麵前。

他才不管大部分錢被戴一凡掠去，他針對的隻有趙平安。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批發給我們尾貨的老板，這些皮包市場批發價連兩塊錢都不值，你卻要我們十元一個，你也太黑了！”

戴小琴上來就是一頓數落。

楊老板也不解釋，伸手要本錢。

趙平安嘴角訕笑，黃金瞳睜開，發現麵前這廝的命格呈現黃色和綠色。

趙平安也不墨跡，將身上所有的錢湊了湊，勉強湊夠五千元遞給了楊老板。

楊老板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覺得，他與一個傻瓜做了一樁荒唐的交易。

“楊老板——”

趙平安輕啟唇齒。

楊老板打了一個寒噤，三個字像一盆冰水從頭淋下。

“你頭上有億點點綠，回去後代我向嫂子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