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月幾乎嘔血。
這個戰寒塵,還要不要臉了?
前腳一副瞧不起她的厭惡樣子,背地裏又花著她的嫁妝錢?
“總不可能都花完,還剩多少你拿著出去抓藥就是了。”
冬雪十分為難,“現在那些錢財都在管家手裏握著,奴婢人微言輕,實在要不來。”
“去把管家找過來。”
*
“見過王妃。”管家滿臉不耐煩,來她這院子裏都覺得晦氣。
若非提起嫁妝,他是一步也不會靠近的。
蕭寒月撐著起身,“大周以往有明法規定,女子即便嫁人,嫁妝也由個人所用,是私人財物,沒經過我的允許,誰允許你們私自利用我的嫁妝來填補府內虧空的?”
這番言語說完,管家臉上的輕蔑驟然退盡。
之前也用了她的嫁妝,也沒見她敢多言。
畢竟這個王妃就是個軟柿子,任人宰割的。
王爺都不放在眼裏,怎麼如今她還能說出這些話來?
鬼上身了不成?
“王妃說的是沒錯,可這嫁妝如今都已用過半了,一直以來都靠著這筆嫁妝來頂著王府的門麵,之前王妃怎麼不說?現在說豈不是晚了?”
“你別管晚不晚,現在就把我的嫁妝如數還回來!”
“實在抱歉,奴才也無法當家作主,不能把這嫁妝還回去。”
看著管家理直氣壯的樣子,若非蕭寒月現在身子孱弱,真想給他一巴掌。
“另外,奴才勸王妃還是不要去鬧,現如今你的嫁妝還得養著小公子呢,
就連小公子的生母也是體弱多病,得一直用名貴的藥材提著命才行,這多多少少的,也都得靠著王妃呢,可王妃想在王府立足,也得靠著王爺呢。”
冬雪聽到這番話,也頗為氣惱,如今也算是明白這位王妃的苦楚了。
蕭寒月眼底冷冽,緊緊攥著床單。
原來她的嫁妝,還養著魏雲雪母子?
可笑至極。
管家稽首,“若沒什麼事兒,奴才就先告退了。”
看蕭寒月咳嗽的厲害,冬雪於心不忍,“不如王妃先將藥方寫下來,奴婢手上還有些餘錢,也算是報答王妃了。”
蕭寒月也沒多言,點頭將藥方寫下來。
摸索到手腕還剩一支玉鐲,遞給了冬雪,“用這個吧。”
“是。”
*
傍晚,夜色寂寥。
蕭寒月一人躺在床上,意識渾濁模糊,高熱不退,“水......”
她嗓子幹得要命,簡直快冒煙了。
燭火昏暗,搖曳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蕭寒月掙紮著起身。
全身像散架一樣的疼。
頭發散亂,她硬是撐著手臂,用力爬到桌子旁邊,拿起剩下的水,咕咚咕咚的大口去喝,喝夠了才緩和過來。
原主身子本就受過重創,戰寒塵一腳踢過來時,她內臟受損,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喝完水,就繼續昏沉沉睡去了。
還會有人給她送藥麼?
偌大王府,真要讓她自生自滅不成?
不知過了多久,蕭寒月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竟然回到了她在北朝的藥房裏。
世人皆知,北朝大祭司有一個滿是珍惜草藥的藥房,裏麵的東西,應有盡有。
但是無人知道藥房在哪。
意識渾濁間,蕭寒月似乎知道自己在做夢。
“王妃?”
冬雪突然推門而入。
她的聲音把蕭寒月從夢裏帶了出來。
冬雪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心裏“咯噔”一下。
莫非王妃死了?
她不放心,上前伸手在蕭寒月鼻下探氣,察覺到似乎還有氣息波動,冬雪這才暗中鬆了口氣。
若非她有呼吸,冬雪這會兒都以為蕭寒月已經是行屍走肉了。
“王妃?”她又喊了一聲。
蕭寒月虛弱的睜開眼,“草藥拿來了?”
冬雪連忙點頭,蕭寒月起身,“煥之草先給我。”
冬雪不懂。
蕭寒月剛要抬手讓她把藥包拿來,手下突然摁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她頓了下,低頭看去,卻見枕頭邊放著一個草藥。
正是煥之草。
蕭寒月全身的血液頓時凝固。
這是怎麼回事?
來不及多想,冬雪就把藥包遞給了她,“就是這些了。”
藥包還沒拆開。
所以,枕邊的藥是怎麼回事?
“你家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冬雪憂心忡忡,“奴婢已經托人把王妃的符咒拿出來了,還沒消息過來,不過奴婢今日帶著符咒,倒是覺得身上沒有之前那麼沉重了。”
蕭寒月點頭,“三天後你回去一趟,親自去祭拜。”
冬雪頓了一下,“是。”
蕭寒月力氣不足,“去幫我把這些藥煎一下。”
看到冬雪出去,蕭寒月剛閉上眼,眼前就再次出現了她前世囤積的藥房。
裏麵還有齊全的煎藥設備和各種類型的銀針。
這一幕讓蕭寒月徹底錯愕了。
戒指也陡然出現在了手指上。
戒指跟著她過來了?
離奇!
在北朝時,她不單單因為風水卦象被陛下猜忌,更因為有一個收集各種奇珍異寶的藥房。
和那個男人聯手殺了她,就因為想要霸占這個藥房。
可世人不知,藥房就是一個戒指。
戒指內,無所不有。
這下戒指也跟著她來了,陛下更別妄想霸占它了。
蕭寒月迅速用戒指裏的藥材給自己煎藥療傷。
吃完藥後,她才沉沉睡下去。
冬雪進來看到王妃又睡了,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叫醒她。
還未多想,隻聽院外門突然被推開。
冬雪愕然,轉頭去看時,迅速把湯藥藏了起來。
偷偷給王妃用藥,若被王爺發現,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刺眼的光亮傳來,蕭寒月被驚動,從睡意裏醒了過來。
她抬手,擋住光亮。
才發現外麵竟然是白天。
這時,就瞧見一個小人兒走了進來。
“小公子?”
冬雪驚呆了,看到蕭寒月醒了,連忙往後挪了挪,把湯藥擋的嚴嚴實實。
“冬雪姐姐?你擋什麼呢?”戰今安眨了眨眼,一臉的人畜無害。
冬雪看他這樣,也放鬆了下來,“小公子,你,你怎麼到這來了?”
蕭寒月看到他,冷然的睜開眼皮,這個孩子,她厭惡極了。
戰今安伸手,推開了冬雪。
看到藥碗時,立刻驚訝的捂著嘴,“父王說了,不許給王妃用藥,冬雪姐姐,你忘了嗎?”
“我,我......”冬雪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