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帶著她,一路到了荒無人煙的山頭,“王妃,我大伯就埋在這裏了。”
周圍都是隆起的墳頭,風陰冷的嚎叫著,時不時還有烏鴉拍翅亂飛,風吹樹葉沙沙作響,寂靜的可怕。
走到這裏時,冬雪已經嚇得腿軟了,哭喪著臉說,“王妃,咱們到這裏來,會不會有危險?”
蕭寒月走了這麼久的路,後腰疼的有些受不了,她強忍著搖頭,“不用怕。”
兩人到了冬雪大伯的墳前,這一看就知是新土。
蕭寒月冷寂的眸子朝四周看了過去,目光定在了不遠處的一處墳地。
她快步走過去,果不其然,陳舊的土堆被人挖走了許多土,眼瞧著土堆矮了半截。
“好像當時挖的就是這個,我二伯說,反正也是死人墳,即便挖了也沒事。”冬雪怯生生的抿唇。
蕭寒月卻搖頭,“纏上你和你娘的惡鬼,不是這個。”
此時,月光緩慢挪動,黑雲沉沉,陣陣涼風吹來,冬雪抬起頭,就看到前麵依稀站著一個詭異的人影。
“啊!”
她驚恐出聲,臉色頓時煞白一片,這一下也把蕭寒月的思緒給打亂了。
“鬼!王妃,是鬼!”
隨著冬雪的叫喊,蕭寒月卻在依稀間聽到背後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別喊。”蕭寒月麵色凝重,若在之前,她定然不怕這些東西,可如今換了副身子,就不好說了。
冬雪瑟瑟發抖,身上陣陣冒著涼氣,頭皮發麻,感覺周圍仿佛前後左右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她。
正想著,冬雪突然覺得似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在她疑惑準備轉頭去看時,蕭寒月驟然伸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她用力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在紙上快速畫了幾個詭異的紋路,朝前甩去!
奇怪的是,符咒像是有靈性一般,瞬間朝著一處飛射而去。
空中突然多了一股燒焦的味道,分外刺鼻。
“閉上眼睛!”蕭寒月聲音頗為嚴厲。
冬雪嚇得連連點頭,幹脆直接蹲了下去,雙手抱著頭,身體逐漸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在也不敢凝視黑暗。
蕭寒月冷厲的看著一處,“你同她並非有冤仇,不過是動了你墳前的土,也已經祭拜補償,誠心悔過,何必如此不依不饒?若你放過她,我可以超度你,讓你不再被困於此處。”
此時,卻突然聽聞空氣裏一聲不屑輕蔑的笑意,這聲笑,把蕭寒月笑的毛骨悚然。
這人不怕她?
“我本就是小心眼的人,不放過她又如何?”冷颼颼的話語突然響了起來。
轉頭,一道黑漆漆的人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墳頭。
雖然蕭寒月看不清那個人的麵貌,卻能感覺到那人正在看她,目光幽怨,似乎對她十分不滿。
“你不放,我也可以保住她,隻是出手太重讓你灰飛煙滅了就不好了。”
符咒在小鬼身上“滋滋”作響,片刻就讓它疼的死去活來。
“若再纏著她們,就不止教訓你這麼簡單了。”
誰知,蕭寒月話音剛落,隻聽“嗖”的一下,一張滲白的臉瞬間就到了蕭寒月的麵前。
繞是蕭寒月再淡定,也被他這一下嚇得差點當場去世。
鬼戲弄了她,頓時戲謔的說,“我對她們一家老小的命沒什麼興趣,也不纏著她們,這次引你過來,是有人讓我告訴你,王府被人布下了死人陣!你們都要大禍臨頭了。”
大笑聲在她耳邊回蕩,頃刻間,那道鬼魂就消失在了此處。
小小墳頭鬼,竟然知道死人陣?
蕭寒月心有餘悸,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神了。
死人陣?
沒有期限,若不能破陣,王府的人必然都要死於非命,絕無例外!
而最被動的是,死人陣一定被布下,隻能等著處罰陣法時才能被察覺。
所以如今的蕭寒月,隻能坐以待斃了。
蕭寒月回過神,低頭看著還在瑟瑟發抖的冬雪,“沒事了,你先回家看看你娘吧。”
冬雪茫然抬頭,“鬼,鬼走了嗎?”
“走了。”
冬雪萬分感激,“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蕭寒月搖了搖頭,看冬雪朝她家的方向跑去,她才轉身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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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戰寒塵眸子冷的能滲出寒意來。
墨沉麵色凝重,“屬下沒有看錯,王妃她確實很詭異,而且屬下看到她一直在和空氣對話。”
戰寒塵冷然的擰眉,這個蕭寒月,又在背地裏耍什麼花招!
“派人暗中盯緊她,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告訴本王。”
“是!”
他倒要看看,蕭寒月在王府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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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色將亮,蕭寒月才一人走到王府外麵,誰知剛過去,後院竟多了把守侍衛。
“王妃,王爺在前院,請你從正大門過去,麵見王爺!”
蕭寒月後腰傷口發炎,這會想必潰爛的地方粘到衣服上了,唇色發白,她懶得多說,既然已經被戰寒塵發現,那也沒必要繼續躲了。
隻能轉身,朝王府正大門走去。
“站住!”侍衛伸手攔住了她。
瞧見是蕭寒月後,為首的人才收斂了幾分,“原來是王妃,得罪了。”
蕭寒月沒說話,剛要進去,就看到一輛馬車在府外停了下來。
王府看守的侍衛瞧見馬車,立刻應了上去。
外麵七八個伺候的婢女,恭敬的掀開馬車簾子。
蕭寒月止步,這是什麼貴人不成?這麼大的陣仗?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我見猶憐的女子柔弱的走了下來,走幾步就咳嗽了起來。
“魏小姐,當心身子。”
是魏雲雪?
一個從未露麵,卻把原主害慘的女人。
所以,她用的這些車馬,身穿的綢緞衣襟,都是原主的嫁妝了?
蕭寒月心裏一陣嘲諷。
“魏小姐,王爺已經把房間準備好了,還請小姐移步。”管家匆匆從府內出來。
魏雲雪嬌弱點頭,“多謝王爺了。”
她剛走過去,就看到了蕭寒月,頓時停住腳步。
旁邊伺候的婢女以為是蕭寒月擋了路,當即冷聲說,“你這個下人,怎麼這麼沒眼力見,還不趕緊讓到一邊去,衝撞了魏小姐,讓王爺扒了你的皮。”
蕭寒月臉色寒然。
還未開口,魏雲雪先一步笑著說,“綠蓉,不得無禮,這位是王妃娘娘,還不趕緊賠禮道歉。”
“王妃?就她?”綠蓉顯然不可思議,有穿的這麼破爛的王妃嗎?
還沒她穿的好呢。
管家在旁邊,奉承的說,“魏小姐,您身邊的丫頭和您一樣尊貴,何必為了這些不三.不四的人自降身份呢,咱們趕緊進去吧,王爺等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