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痕突然發現他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發現自從簽了和離書之後,她好像變了個人。
他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這時,林若宛溫柔地喚他:“王爺,怎麼走神了?妾身叫了您好久呢。”
葉無痕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感,他掩飾性地喝了口酒,轉回目光,衝她笑笑。
林若宛放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陷在手心。
她自然知道葉無痕剛才在看林若曦,嫉妒的火燒在心頭。
她不甘心。
憑什麼林若曦是嫡女?憑什麼林若曦有他的孩子?憑什麼林若曦能平安活著?
林若宛背地裏再怎麼咬牙切齒,表麵都是一副溫溫柔柔、善良體貼的模樣。
另一側,林若曦吃得心滿意足。
她今日說動了皇後對付裴妃,進宮目標已完成。
由於原身很少進宮,所以滿月宴上的貴族們,她並不認識多少,寒暄多了反而露怯。
多留無益,不妨尋個機會告退。
心念至此,林若曦臉露痛苦神色,對皇上稟道:“父皇,兒臣身體不適,身虛體乏,不勝酒力,請先告退。”
葉無痕轉頭看她,一時拿不準,她是不是真的身體不適。
皇上一揮手:“退下便是。賢王,你先護送賢王妃回府。賢王妃生子有功,莫要讓她累壞了身子。”
林若宛用嫉妒的目光看著他們相攜的背影,她恨自己的庶女身份,當不上正妻,地位上始終比林若曦矮上一截。
但她豈能甘心?
她定要讓那些貴族們瞧瞧誰才是賢王府的當家女主人。
心念至此,林若宛端著酒杯,嫋嫋婷婷地站起,與各家的公子小姐寒暄。
她與這些貴族大多相熟,因為她常常以賢王妃的身份陪葉無痕出入席宴。
她左右逢源,一入交際場如魚得水,很快就與他們打成一片。
看氣氛差不多了,林若宛笑道:“中午佳節將至,秋高氣爽好時節。妾身冒昧邀請各位到西部獵場狩獵,想必定有許多遊獵趣味。”
這些官場貴人們自然答應,就算不看她林若宛母族的地位,賢王麵子也必須給。
那廂葉無痕已攙著林若曦出了宮門。
若以外人的目光看,都以為這是夫妻恩愛、神仙眷侶,隻有他們知道這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一出宮門,上了馬車,葉無痕立刻放開林若曦,唯恐避之不及似的,遠遠地坐到馬車的另一側。
林若曦嗤笑一聲,懶洋洋開口道:“倒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你的宛兒又沒在這兒,何必扮演什麼貞潔烈男。”
葉無痕氣道:“本王就知道你是裝得身體難受,蒙騙父皇,不就是為了能跟本王獨處嗎,好個卑鄙婦人。”
林若曦被他逗笑了:“我若是一心癡纏你,何必與你和離?你未免太自作多情。”
葉無痕看著這個可惡的女人,心裏大為不解。
明明善妒,近幾日卻對於他和宛兒的親密視而不見;明明挖空心思嫁入王府,卻又毫不留戀地要求和離;明明誕下皇孫,但卻不卑不亢。
從前她身上的小家子氣好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悠然的氣質。
他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瞧她,心裏卻沒有放棄探究的念頭。
他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他這個曾經怯懦的王妃性情大變?
難道是因為孩子?
對了,一定是這樣。
為母則剛,一定是因為孩子,林若曦才變得不同。
想到孩子,他心中浮現出一張白淨軟糯的小臉,他的女兒小水雲是那麼可愛、天真、無邪,一點都不像她的娘親。
小水雲直接戳到他心裏柔軟的一塊,他的表情放鬆下來,睜開眼睛,試探性地對林若曦說:“如果你能少用些下作手段,看在孩子的份上,本王可以讓你再搬回王府,免受在外流離之苦。”
林若曦被逗笑了:“我再怎麼卑鄙下作也與你無關,和離之後,你我再無瓜葛。”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又故意道:“更何況我在外比在王府快活得很,看不見你和林若宛,真是身心舒暢。”
葉無痕正欲發作,又生生忍住,冷哼一聲,覺得自己昏了頭,才會想讓這個惡毒的女人回府。
林若曦也覺無趣,於是也閉起眼睛,不發一言。
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