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從大槐村趕往天合縣城的路途，還算平坦。

薑凡帶著四個老婆，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凡過去個男人，都不免多看一眼。

實在是她們幾個梳洗幹淨之後，太漂亮了。

可不知怎地，薑凡一直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姬漪霜反常的表現。

她，到底遭遇過什麼？

到了晌午時分，一行五人，總算趕到了縣城。

天合縣熱鬧繁華場景，與大槐村的破敗形成了鮮明對比。

夏晴她們幾個人，長這麼大都還沒來過縣城，一個個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花了眼。

唯獨周芬，表現得很淡定。

“原來縣城裏這麼漂亮啊！官人，我們以後能不能住那麼大的宅子？”

馮寶寶指著一處達官顯貴的宅院，美眸閃爍。

“小五啊，你還真是敢做夢，那麼大的宅子，得好幾百兩銀子吧？”

夏晴讚歎道，“靠我們賣酸辣粉，何時能湊到？”

“幾百兩買不下的。”周芬突然道，“起碼上萬兩。”

似乎，很了解的樣子。

“上萬兩？”

馮寶寶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那得多少錢啊？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九二十八......哎呀，我都淩亂了！”

“行啦，別算了！這宅子沒什麼了不起。”

薑凡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後，讓你們住更大的宅子，三層樓那種，每人請兩個丫鬟。”

“好耶，好耶！”

馮寶寶作勢又想要親薑凡，夏晴趕緊攔住了她，“小五，你幹嘛？想坐牢嗎？公共場合，行為不檢，是要被抓去蹲大牢的！”

“啊？這麼嚴重！”

這個小鬼丫頭，嚇得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官人，咱們去哪擺攤？”

何燕妮環顧四周，怯生生地道，“你看，這些人的眼神，好像都不歡迎我們。”

“甭理他們，一群土狗罷了。”

自以為住在縣城很牛逼，歧視村裏來的人，殊不知，自己去了大城市，也是被歧視的對象。

每個時代，都不缺這種人。

“走，去大酒樓聚集的地方。”

薑凡花了兩文錢，找了一個大爺問了路，得知天合縣酒樓最多的地方，位於城東。

“哼！這城裏人真是可惡，問個路都要花錢。”

夏晴氣呼呼地道，“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我也不喜歡。”一向沉默寡言的周芬，苦澀一笑，“雖然繁華，但沒有人情味。”

“嗯？”

薑凡不免多看了她一眼，能有這種感悟，一定是洗盡鉛華的人。

看來，自己這個二老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片刻之後，幾個人來到城東酒樓一條街。

這裏來往商賈無數，一個個穿著錦羅綢緞，貴氣逼人。

尤其是一些大人物的女子，身穿花花綠綠的衣裳，塗著媚人的胭脂水粉。

走在大街上，珠光寶氣，讓女人們羨慕不已。

“大姐，我們什麼時候能穿那麼好看的衣服啊？”

馮寶寶年歲小，天真爛漫，又是個直腸子，絲毫不掩飾內心的向往。

“寶寶，人不能光想著享受啊，咱們得陪著官人一起叫賣，賺到錢了，自然就能享受了。”

夏晴安撫著她，話鋒一轉，“官人，那個地方不錯，我們去那兒擺攤吧。”

“好。”

小吃車被支棱了起來，薑凡生火點燃了煤球，紅泥小火爐特別好用，第一鍋水不出一刻鐘就燒熟了。

粉條下鍋，煮好撈出，拌料配比，一氣嗬成。

那特殊的香味，馬上就吸引了附近不少的食客。

可遲遲沒有人前來買，都在觀望。

“夏晴，還記得來的路上，我跟你們說過的話嗎？”

“記得。”

夏晴羞澀地道，“我們現在開始嗎？”

“嗯，開始吧！委屈你們了。”

接著，幾個姑娘從車底掏出了路上采摘的野花，拿在手裏唱跳叫賣，吸引顧客。

“酸辣粉，大乾第一酸辣粉，吃一口，活到九十九，吃兩口，賽過活神仙......”

洗腦廣告詞加女色營銷。

最為有效的營銷手段，古人哪裏見過這個啊？誰能頂得住？

“有這麼神奇？給我來一碗！多少錢？！”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上前來詢問。

“十文錢，隻贈有緣人，不講價！”

薑凡已經在心裏合計很久了。

如今這世道，一鬥米五文錢，也就後世的兩斤。

普通鄉村老百姓，人均年收入大概是十兩銀子，三口之家，不超過三十三兩白銀。

賣得再貴，就沒有市場了。

“好，十文就十文，看不起我啊？”

那個油膩的胖子，隨手掏出了二十文錢，拍在桌上，“給我來兩碗，不好吃，砸了你的攤子！”

“燕妮，給客官撈一碗。”

“好咧。”

“哧溜~哧溜~”

隻是一口，這胖子就被征服了！

“小哥，你這用什麼做的？太好吃了，再給我來兩碗。”

“這能說嗎？”薑凡打趣道，“客官喜歡就好。”

這胖子，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幹掉了兩碗，那享受的樣子，成功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我也要，給我來一碗！”

“還有我！快點！”

“算我一個！”

薑凡一個眼神，周芬和馮寶寶立馬開始行動。

“大家不要擠，排好隊，人人都有。”

“來，來我這邊交錢！”

毫無意外，酸辣粉又火爆了！

誰又能抵擋得了嗦粉的樂趣？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隊伍排起了長龍。

附近陽泉酒家的小二，氣呼呼地衝到了掌櫃的賬房裏，“掌櫃的，咱們家的客人都跑光了，呐，都去吃路邊攤了！”

“那個鄉裏來的人，賣什麼狗屁酸辣粉。”

“哦？有這種事？”

陽泉酒家可是天合縣第一酒樓，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詭異的事情。

羅鴻章站在窗口瞧了瞧，興趣盎然，“去，買一碗我嘗嘗！”

“好咧。”

不一會兒，小二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酸辣粉回來了。

羅鴻章開酒樓三十年，無論飛禽走獸，山珍海味，見多識廣，可唯獨沒見過這種食材。

“你說這玩意兒，叫酸辣粉？”

“嗯，那個人是這麼喊的。”

“哧溜！”

羅鴻章帶著好奇心，撈起來放進嘴裏，不由自主開始吸溜。

“這，這太好吃了吧？”

“快！”

從窗戶這邊，正好看見薑凡的攤子。

他顧不得嘴裏的酸辣粉，著急喊道，“那個人賣完了，快要走了，趕緊去攔住他！”

“是！”

小二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帶著幾個人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