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神情一肅,沉聲道:“進來。”
一個勁裝男子應聲而入,雙手呈上信件,美男看罷說道:“淮安侯可有動靜?”
勁裝男子道:“他這幾日老實的很,一直在府裏未曾出門。”
美男沉吟了一會兒,道:“繼續盯緊淮安侯,朔縣那邊,我親自走一趟。”
“您要出門?”中年男子驚道:“主子,這幾日是用藥的緊要關頭,您不宜趕路啊。”
美男道:“無妨,叫墨景與我同去。”
中年男子急道:“可是外頭不比宮中,藥浴如何準備?”
“後日我就會趕回來,也不差這一次。”美男說著起身,要把薑洛放到地上。
薑洛早就恨不得離開美男的懷抱,趁著美男放手,她著急地撲騰起來。
然而事與願違,薑洛的爪子居然勾住了美男腰間玉佩的綹子,動作時一陣痛意傳來,使得薑洛叫了一聲。
“喵嗚!”
“你心急什麼。”美男輕笑,點了點薑洛的額頭。
“主子,九九是舍不得您呐。”中年男子適時開口:“您沒發現嗎,這兩天九九都是纏在您身邊呢。”
美男把薑洛抱起來,極為耐心地去解絲線。
薑洛的心跳愈發快了。
這距離也太近了!他的口唇就在自己頭頂,甚至薑洛的脖頸能清晰地感受到溫熱的氣息。
這這這,像極了話本子裏麵的曖昧場景啊!
美男的動作很是溫柔,薑洛卻忽然感覺到一陣晃動。
“姑娘,姑娘......”
春桃的臉突兀地出現在眼前,薑洛愣了愣,隨即放鬆下來。
春桃道:“姑娘做噩夢了?”
薑洛坐起來,揉了揉臉。
她往常也做過光怪陸離的夢,可是每每醒來,夢裏的種種也就模糊了,而今天的這兩個夢,裏麵的人物不變不說,連每個細節都清清楚楚地印在她腦子裏。
甚至,那美男手掌的溫度,說話的語調,都像是她切實感受過和聽過的。
薑洛抬起頭,認真地看了看周圍。
她莫不是中邪了吧?
春桃道:“我瞧著姑娘的樣子不大對,生怕姑娘魘住了,這才把姑娘叫了起來。”
薑洛道:“我的確是做夢了。”
春杏端了溫茶過來,薑洛慢慢喝著,問道:“你們可曾做過怪夢?”
春杏道:“當然做過啊,姑娘,我昨晚上還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老虎,威風凜凜地巡山呢。”
春桃笑道:“昨晚你做夢了?我隻知道你睡得深沉,鼾聲不斷。”
春杏紅著臉反駁:“你是一夜沒睡不成,你怎知我打鼾?”
薑洛聽著她兩個的笑語,心中的那點鬱悶也就散了。
夢就是夢,再怪異也沒什麼,春杏不是還夢見自己變成老虎了麼。
見薑洛去拿話本子,春桃道:“姑娘,不如去園子裏走走?侯爺特意叫人給你做的秋千,那漆才幹了,不去試試?”
薑洛其實很想知道這話本子的結局,公子小姐經曆了那麼多磨難,到底有沒有結成姻緣?
這話本子製作得很是精良,中間還繪著那公子小姐相處的畫麵,薑洛一眼瞄過去,恰好看到了公子的臉。
作畫之人很有想法,筆下的公子肩背挺直風姿蹁躚,偏偏就隻給了一個背影,但憑著這背影,就會使人生出無盡想像。
薑洛眼前一花,居然就給公子按上了一張臉。
夢中那美男。
若話本子裏的公子長成這般模樣,那小姐......就不大般配了。
這作畫人也是,怎地就把小姐畫得這樣清楚?
薑洛麵上一燙,不由懊惱起來,她一向討厭看人隻看臉的做派,怎麼自己竟產生了這樣不應該的想法?
薑洛丟下話本子,說道:“走,去坐秋千。”
看見春杏拿來了一身海棠紅的裙衫,薑洛搖頭:“換一件顏色素淡的來。”
春杏不解:“姑娘,這衣裳哪裏不對嗎?”
薑洛道:“你忘了今日的事兒?依著祖母的脾氣,是一定要病一回的,我去看染病的祖母,怎好穿這樣鮮豔的衣裳。”
春杏聽了一笑,轉身去換了衣裙過來。
禹陽侯薑慶海回府後,去壽合堂給母親問安,就聞到了滿屋子的藥味兒。
薑老夫人病懨懨地半靠在床上,見了薑慶海,立刻就滿臉委屈地拉住了他。
“兒啊,兒啊,都是為娘的不是......”
薑慶海細細地打量了薑老夫人一番,又覺得薑老夫人手上有勁兒,說話中氣足,心中就有了思量。
大夫人徐氏端著藥進來,一見薑慶海,雙眼就含上了淚花。
徐氏道:“侯爺,待母親痊愈,我就搬出候府去......”
“混說什麼!”薑老夫人打斷徐氏道:“你有話就說,自有侯爺給你做主!”
徐氏隻是低頭啜泣,一副懷了天大的冤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