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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淮收到時宅消息說時蔓和尚顏在暴雨天開車外出久久未歸已經是十一點,他剛結束完一場九十分鐘的跨國會議,眉頭還沒來得及舒展。
不用想,一定又是時蔓在鬧事。
這個女人,簡直無法無天到快要上天。
像個狡黠的狐狸。
捏了捏眉心,再次接通電話,那邊說還是沒找到。
他故意沒給她打電話,不想增長她的得意,隻是把任務吩咐下去,顯然結果不是他想聽的,怒斥:“沒找到是什麼意思?”
“時總,是人手不力,我們立刻再添人找。”
時淮掛斷了電話。
隨後,撥通了時蔓的手機號,響起機械化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瓢潑大雨中。
時蔓在雨水和血水的交織裏找尋著手機,視線被衝刷得辨物艱難,分不清身上的哪處傷口在流血,她隻知道要撐住意識去尋助。
她手腳並用地趴回到傾翻的車裏,伸手往車座撈尋,終於摸到手機,可卻怎麼也點不亮屏幕。
夜幕裏,雨水如柱,這裏偏遠到連路過的車輛都沒有。
時蔓爬回到尚顏身邊,慌亂無措地伸出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車燈照射過來的時候,她正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尚顏包紮住流血的傷口。
她抬手遮了遮眼睛,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了雙眼,可也是在那一刹那,她看到如剪影般完美無缺的熟悉身影。
朦朧中,他逆著光朝她奔近。
她滿身滿手都是血,茫然無措地抬頭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頭一回,她從未這麼慌過,也怕著,被血染紅的手攤在空中,蒼白的麵孔揚起,唇顫著,聲音也是,“時淮......”
時淮心也跟著顫了下。
將她渾身上下迅速掃了一遍,蹲下。維持著冷靜,問她:“傷哪裏了?”
跟時淮來的人已經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
時淮也看到一旁陷入昏迷不醒的尚顏,嗓音發緊,先是探了下尚顏的呼吸,感受到溫熱,暗自鬆了口氣。
話是對她說的,“別動。”他脫下外套,沒扔,蓋在了她身上。隨後對尚顏進行謹慎的初步檢查。
救護車很快趕到,倪蔓被時淮帶上了他的車,緊跟在救護車後。
她的手緊緊纏著,人繃得厲害。甚至不敢去看時淮的眼睛。
出奇的,時淮居然沒對她發火。
她寧願時淮訓她幾句。
尚顏被推進了急診室,她的傷勢不輕,卻無暇做檢查,跟著守在急診室門口。
時淮沒準,讓人帶走她。
“我不走。”倪蔓緊緊盯著手術室的燈,口吻堅決,又說:“我沒事。”
時淮站在離她兩步距離處,沉眸冷得令人生寒。二話沒說將人抱起,也不再管她身上可能有傷到哪裏,直接帶進檢查室。
身體被騰空,倪蔓這才感覺到骨頭錯位的疼,五官緊蹙,“——嘶。”下意識的,她將臉埋到時淮懷裏。
時淮瞥她一眼,問:“疼?”
倪蔓咬著唇,點了下頭。
時淮:“該。”
時淮放下她後就離開了。
倪蔓垂著頭沒問,他應該是去守著尚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