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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父母都在國外,家裏隻他一人,去年就是去時家和他們一起過的中秋。隻不過今年時家多了人,宴北也不再提。
看見倪蔓,宴北意外又驚喜,說最近一直都在找她。
埋怨說,“時淮對把你送哪兒了守口如瓶,還不見人。”
倪蔓對這件事情不願多提。這麼些年時淮對她是出了名的壞,宴北算是最知曉的人,但他說不動時淮什麼,隻能力所能及地在護著她。
見她不想說什麼,宴北也估計是她從時淮那兒又受了委屈,暫時也先不提她的不開心。
宴北找出近來收藏的好酒,兩人在月下後園裏喝。
避開時家近來紛亂,宴北問她將來打算,要不要出國留學,他可以幫上忙。
倪蔓先是蹙眉,後哂笑,“我哥巴不得把我送到天邊去,放心。我真有這想法,他肯定不會吝嗇。”
這麼說,宴北覺得似乎也對。
時淮對倪蔓,壞也壞,終究留有一絲線。
直至深夜,倪蔓差不多該回時家。
宴北拉住她,建議:“你現在在家那麼不開心,要不來我家住?”
宴北滿臉的認真。
倪蔓被宴北的仗義安慰到了一二分,笑道:“不行,我現在有家不回,以後就沒得回了。”
宴北勸不住倪蔓,隻好堅持送她回家。
倪蔓說好。
司機開車,他們落後座,宴北讓司機開了天窗,風透進來,月亮的全貌也看得更清晰。
倪蔓爬出去看月亮。
宴北在車內伸手護在她的腿側。
車子在時宅院前停下的時候,正巧門口站著要送走尚家人的時淮和尚顏。
路燈下,時淮與尚顏並肩站著,連影子都般配。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情緒就會輕易不受控製,倪蔓感覺眼睛突然酸楚,水潤盈滿眼眶。
還好,時淮有夜盲症。
所以隻要不是麵對麵站著,她是哭是笑他都看不清。
下車前,倪蔓吸了吸鼻子,對宴北說了聲謝謝:“你就別下了,直接回去吧,改天再一起喝酒。”
宴北也看到了有尚家人在,不方便。
倪蔓拍合車門又衝宴北招了招手。
宴北遠後,倪蔓凝了口氣,朝身後正注視著她的眾人走去。
步子筆直在時淮麵前停下,聲音輕下來,叫了句:“哥。”
不去看,時淮的臉色寒得有多滲人也可想而知。
偏偏她回來的不湊巧,還是踩在所有人散場時。
吃飯時不在,時淮輕輕鬆鬆找個理由就搪塞了,現在可好,堂而皇之地坐著別人車深夜從外歸來,怎麼說都難說得過去了。
尚顏上前拉住她的手,關切的口吻,“蔓蔓,你去哪兒了?怎麼提前也不說一聲,這麼晚才回來。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呀?”
倪蔓掙開尚顏虛情假意的手,借著酒勁,也沒忍住對她的抵觸,“別碰我。”
話音剛落。
圓月高懸,時宅門前的路燈光照下,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分外清晰。
連痛感也是。
時淮未言一字,揚手朝她落下一記利落的巴掌。響亮的聲音凝滯住周遭的風吹草動,旁人注視中的質問和譴責也因此中斷。
倪蔓被這一巴掌扇得整個人往後趔趄了兩步,腦袋偏向一邊,發絲胡亂地黏在臉上,隱約感受到一陣耳鳴。
隨後,響起時淮徹骨的冷嗓,“滾進去,別站在這裏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