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正是收割麥子的時候。
婦女們割累了,在樹蔭下喝水歇息,目光都控製不住地落在麥田裏不知疲累的年輕男人。
汗珠順著男人淩厲的下頜線一路流淌,沾濕了他身上的白背心,每揮一下鐮刀,完美的肌肉線條就緊繃起來。
幾個女知青想看又不好意思,聽著一旁婦女們的討論,臉頰通紅。
“賀隊長這體格可真好!”
“誰說不是呢,這腱子肉看得我都臉熱!”
“春桃,你這白天看,不會晚上還想吧?”
“去你的!”
賀遠崢沉默著,隻專注手上的活。
作為大隊長,他要帶頭多幹,生產隊效益好了,大家都能多分些糧食。
直到他的好兄弟鄭家和騎著摩托跑來報信,賀遠崢才停了一下。
“快去看看吧!你二姑跑東屏村許家捉奸去了!”
賀遠崢瞥他一眼,冷淡道:“不去。”
鄭家和:“你真不去?我可還聽說,那邊本來說捉奸的事,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到許家大姑娘跟你處對象,昨晚上還偷跑去鎮上跟你私會呢!”
賀遠崢眉頭緊皺,昨晚發生了那種事,他心裏打定主意是要負責的。
夜不歸宿亂搞男女關係的帽子可不小,她哪裏能頂得住?
賀遠崢立馬放下鐮刀,邁開長腿跨上田埂,大步流星朝東屏村去了。
許家院子。
周華翠禍水東引,被許晚秋三言兩語又引回來。
旁邊馬秀春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周華翠眼珠一轉,哭喊起來:
“蒼天呐我可真是冤枉!別人這麼說就算了,晚秋你可是我侄女,你怎麼相信外人胡說八道的話,跟他們一起糟踐你嬸子!”
“你二叔什麼德性,大家都知道,我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妹妹,你打小沒媽,我也把你當親閨女疼!”
“我成日裏不是在地裏就是在我們兩家來回幹活,我就是想偷人,也沒那閑工夫啊!”
周華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給自己洗白了一番,又開始拐彎抹角潑臟水。
“晚秋你不懂事,嬸子不怪你,可嬸子今天被人逼到這個份上,還是要把這掏心窩子的話說給你聽。”
“你千萬別看賀遠崢長了副好皮相,就頭腦一熱,像我當年那樣非要跟你二叔,如今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也都看見了。”
“你爹給你介紹的趙向東是個好的,你就收收心思別再和那個賀遠崢瞎攪和了,那石排村的人誰不知道他是野種,你跟了他能有什麼好日子?”
許晚秋懶得聽這些讓人牙酸的話,趁周華翠抹眼淚哭訴時往柿子樹那邊走去。
許玉蘭注意到她的走向,連忙追上前攔住:“晚秋姐,你要去哪!”
她故意放大音量,引起一些人朝這邊看來。
“我在自己家去哪用你管?”許晚秋掃她一眼,“你還是去管管二嬸吧。”
剛上前一步,許玉蘭又急了,直接上手拉住她的胳膊,麵上心虛得明顯。
許晚秋甩開她的手,徑直走到樹邊壘的石頭,伸手一掏,從縫裏掏出兩張紙票。
前世馬秀春過來抓奸的時候,也鬧了這麼一通。
但她隻會打人,不如周華翠會狡辯、裝可憐。
最後因為沒有實際證據悻悻離開,反倒讓周華翠博得了一片同情。
可許晚秋知道許玉蘭去拉架的時候,從她媽手上接走了一張肉票和一張布票,又趁人不注意藏在石縫裏。
那是周華翠賣可憐從馬秀春男人那敲來的,就像她無數次在許建國那賣可憐那樣。
隻不過一個是為了從周華翠那占便宜,一個是單純好心照顧弟妹。
現在,許晚秋可不會再像前世那樣維護這對母女了。
她把證據送給馬秀春,就看這個潑辣的女人會怎麼發揮了。
“許晚秋!”
見她找出東西,許玉蘭急得姐姐也不叫了。
許晚秋迎著眾人的視線,舉起兩張票,“玉蘭妹妹,我剛才看見你在這邊藏了東西,這是什麼啊?”
那邊和賀強爭吵的周華翠頓時臉色一變,往這邊衝來。
馬秀春要找的就是這兩樣東西,怎麼讓許晚秋這小賤人找出來了?
結實滾圓的身子往周華翠身上用力一撞,就聽見哎喲一聲,周華翠摔倒在地上,連聲召喚:“玉蘭!”
許玉蘭試圖阻攔,可她看著馬秀春凶狠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沒敢伸手,眼睜睜看著她拿到東西。
“好你個周華翠!偷腥偷到我頭上就算了,這肉票和布票你是真敢拿!”
馬秀春氣狠狠地上前,一腳踹翻剛爬起來的周華翠。
“啊!”
這一腳正中尾椎,周華翠慘叫一聲,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疼得邊哭邊罵。
“媽!”許玉蘭撲過去哭著說:“你別太過分了,肉票布票誰家沒有,你憑什麼說這兩張票是你家的?再說了,這兩張票是我姐拿出來的,我跟我媽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呸!就你爹天天混在牌桌上的樣子,別說他賺不到,就算有布票肉票也拿去賣錢賭博了!
你家家底什麼情況你心裏沒數嗎?當誰不知道你們娘倆仗著許建國人好,天天來打秋風?
你個賤人生的小賤蹄子,現在就這麼會裝,以後肯定跟你媽一樣勾引男人!”
馬秀春生氣起來無差別攻擊。
許玉蘭從沒被這麼罵過,氣得臉通紅,憋不出一句回嘴,因為句句屬實。
許晚秋唇角微勾,馬秀春這次比前世發揮得好多了。
她的好妹妹,現在這種場景就招架不住了?
當年她被陷害後可是比這難堪萬分!
“你怎麼......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平白汙我清白!”
許玉蘭哭的梨花帶雨,有人看不過去,忍不住幫著說嘴。
“馬秀春,鬧成現在這樣差不多行了,大人犯的事和孩子有什麼關係?”
“是啊,玉蘭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那怎麼說也是她媽,她肯定要維護的!”
馬秀春冷哼一聲:“就你倆幫這對母女說話,旁人都沒說話,怎麼?你們也是周華翠的姘頭?”
那倆男人頓時迎上自家媳婦的死亡視線,跟媳婦解釋去了。
“這肉票和布票拿到手的時候我怕被偷,掐了兩個角下來,這就是我家那個死人偷偷塞給你的!”
馬秀春說著,拿起兩張票展示給大家看。
兩個角果然都有缺失!
那周華翠還口口聲聲說她沒有勾搭男人,沒勾搭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一時間所有看向周華翠的眼神都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