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華翠眼神閃躲：“那是我撿來的！我怎麼知道是你家的東西？”

可她這時再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了。

“撿來的？撿來的你讓你閨女藏什麼？”馬秀春冷哼，將票貼身收好，輕蔑地掃了許玉蘭一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玉蘭長這麼大就沒聽過這種重話，憋紅了眼睛，瞥見一旁雲淡風輕的許晚秋，火上心頭！

她帶著哭腔開口：“就因為是撿來的，我媽才讓我藏起來，這事她確實做錯了，我向您道歉，可是晚秋姐姐......”

許玉蘭話鋒一轉，淚眼朦朧地看向許晚秋：“你也不能為了遮掩自己跟賀遠崢的事，就把我媽推出來幫你擋刀子呀！”

橫豎她媽這事是過不去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把許晚秋拉下水！

趙向東對她印象很好，隻要讓許晚秋沒了名聲，這婚事就落到她頭上了！

許晚秋笑了：“可是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二嬸的事先鬧起來的吧，我剛從代銷點回來，就被你們說我處對象夜不歸宿。”

經許晚秋這麼一提醒，眾人回憶起來，確實是先從抓奸戲碼開始，然後被許玉蘭母女引到許晚秋頭上的。

馬秀春記著許晚秋幫她找到肉票的事，也看不慣許玉蘭母女的賤人模樣，開口：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母女剛才想拉許晚秋擋刀子，遮掩你勾搭男人的事才對吧！”

“我家遠崢就是個悶葫蘆，村裏的知青討好他都不理會，還知道處對象？”

這話由賀遠崢的二嬸嘴裏說出來極有說服力。

圍觀群眾裏石排村的人也紛紛附和，賀遠崢不是那種人。

“還好二嬸呢，你就是這麼往你家沒出閣侄女身上潑臟水的？”

許建國的臉色難看起來，質問：“老/二媳婦，我都不知道我家晚秋跟人處對象，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是，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周華翠百口莫辯，看向自家閨女：“我是聽玉蘭說的，再說昨天夜裏晚秋也確實沒回家啊！”

許玉蘭一怔，忙道：“是啊，我、我也是聽村頭李四說看到晚秋天不亮從石排村大隊宿舍方向出來，才知道的。”

“村頭李四/不是傻子麼？”

打量著傻子做不了證糊弄人呢！

許晚秋又幽幽道：“我記得玉蘭你才替我跟趙向東相親回來不久吧，李四是個夜貓子，半下午才出來活動，你上哪聽他說的？”

“玉蘭妹妹，別人不知道我昨天為什麼沒回來，你還不知道嗎？”

許晚秋歪了歪頭，麵帶不解。

“是你昨天跟我說，要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父母包辦的婚姻不會幸福，我才偷跑不去相親的啊。”

“你胡說！”

許玉蘭被許晚秋裝模作樣的神情激怒，口不擇言：“我明明跟你說的是你要是不喜歡趙向東就去勇敢追求你想要的！你自己不喜歡趙向東偷跑，怎麼能怪我？”

許晚秋眨了眨眼睛：“我沒有怪你啊，我就是被你的話點醒了才不去相親，讓你替我去的。”

還在裝！

許玉蘭氣得拔高聲調：“你什麼時候讓我替你去相親了？是大伯第二天找不到你才找了我代替的！”

馬秀春嗤笑：“我聽明白了，你這女子年紀輕輕心眼不少，怕不是你自己看上供銷社主任的兒子，故意誆你姐姐跑路，讓許建國隻有找你替吧？”

在場的成年人誰沒幾個心眼子？

許晚秋三兩句話一套，許玉蘭的小心思就一覽無餘了。

哪個好人家會在相親前一晚慫恿人跑路啊？

年輕的許玉蘭還沒修煉到家，臉色已然白了幾分，找不出話反駁。

周華翠見勢不好，連忙幫襯，“那晚秋你倒是說說你昨天夜不歸宿去哪了？”

“我跟男人在一起。”許晚秋道。

眾人瞪大眼睛，隨即又聽許晚秋說：

“二嬸這樣逼問，是不是就想聽到這個答案？”

“其實玉蘭妹妹如果真的喜歡趙向東，跟我說一聲就好了，不用鬧這麼一出的。”

許晚秋走到許玉蘭身邊，牽起她的手，微微笑著說：

“從小到大，玉蘭妹妹想要什麼隻要在我們跟前說了，我爸之後就會買給你，現在也是一樣的，我可就你這麼一個妹妹啊！”

這語氣溫和親昵，卻莫名讓許玉蘭打了個寒顫，被牽著的手像纏了條毒蛇。

“晚秋丫頭，你不用這樣退讓，我就看中你這個兒媳婦了！”

人群外傳來一道爽朗的女人聲音，眾人紛紛讓開，來人竟是高小蓮。

許晚秋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這老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是村裏做媒的聽到代替相親的事通知她過來的。

高小蓮走進許家院子，嫌惡地看了許玉蘭一眼，“那些心思惡毒的女人，我可不敢讓向東娶回家！”

許玉蘭頓時臉色蒼白起來，“高阿姨，事情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我跟晚秋說話，輪得到你插嘴？你家大人怎麼教你的？”

高小蓮眉毛一橫，露出凶相，偏她是主任夫人，又是婦女主任，不敢得罪。

剛凶完許玉蘭，轉頭對上許晚秋滿臉笑意：“晚秋模樣生的也好，溫婉大氣，比狐媚子長相好看多了。”

狐媚子長相許玉蘭：“......”

許建國同高小蓮歉意地解釋一番，高小蓮渾不在意。

“我剛才都看在眼裏，晚秋是個好姑娘，那些不實傳言我才不會相信，眼下就盼著親事快點提上日程呢！”

她說著就去拉許晚秋的手，被她不著痕跡避開。

許晚秋說：“多謝高主任抬愛了，可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毀了我們姐妹多年感情，我說過了，隻要是玉蘭妹妹喜歡，我就不跟她搶。”

誰要嫁到你個老巫婆家裏去！

許晚秋快速在心裏盤算，高小蓮惦記她家酒窖的生意，輕易不會罷休。

恐怕隻有她先嫁了人才能消停。

這個想法剛升起，許晚秋心頭就浮起了一個名字。

忽然，人群之外正轉過身的高大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許晚秋揚聲：“賀遠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