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蘭和趙向東在車站依依不舍的時候,被找了一圈的高小蓮找抓個正著。
“趙向東!我跟沒跟你說過,別跟這狐媚子來往了?”
許玉蘭頓時臉色煞白,無助地看趙向東。
趙向東將她擋在身後,“媽!我都跟玉蘭相過親了,我喜歡玉蘭,你就讓我們結婚怎麼了?”
高小蓮上前就拉扯許玉蘭,氣得不輕,“我是瘋了才會讓你娶個賭鬼的女兒,到時候咱們家要貼多少進去?趙向東你手撒開,跟我回家!”
周圍人地注視和高小蓮的話讓許玉蘭更加難堪,低啜起來:“向東哥你就放手吧,高阿姨你別生氣,我這就回家。”
許晚秋趴車窗沿上直咂嘴,好一招以退為進。
趙向東果然更強硬:“媽!我這輩子非玉蘭不娶,你怎麼鬧都沒用!”
“到底誰在鬧?”高小蓮氣得心肝肺都在疼,“趙向東你要還不放手就別認我這個媽!”
“玉蘭我......”趙向東為難起來。
“向東哥,高阿姨在氣頭上,你就先跟她回去吧......”
許玉蘭蒼白著臉,眼睛通紅,餘光瞥見坐在公車上的許晚秋,忽然意識到什麼。
高小蓮平常不是在供銷社就是在街道單位,怎麼可能知道她和趙向東在一起?
一定是許晚秋去供銷社買東西告訴她的!
最後高小蓮揪著趙向東走了,公車也開遠了。
許玉蘭眼中滿是怨毒,“許晚秋,你明明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來阻攔我的幸福?不管你再怎麼阻攔,向東喜歡的人都是我!”
原本她隻要如願嫁給趙向東就不會再做什麼,既然如此,她也不會讓許晚秋好過!
許玉蘭掉轉腳步往鎮子裏走去,在一戶破舊的小院前停下,敲門。
“誰啊?”衛林開門,看見來人驚訝:“許玉蘭?你找我有事嗎?”
許玉蘭開門見山:“我姐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知道。”衛林皺眉,他當然知道,不然早就去找許晚秋了。
“我叔說了,他就一個女兒,誰娶了我姐,酒窖就是他的。”
許玉蘭勾唇:“你知道我叔重開酒窖跟公家合作每年能賺多少嗎?沒有五百也有四百。”
衛林頓時瞪大眼睛,以前讀書時許晚秋的吃穿就比同學好,沒想到她家居然這麼能賺!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衛林假裝不在意。
許玉蘭笑笑:“我知道你讀書的時候就喜歡我姐,但家裏窮不敢表露,可現在你真的能眼睜睜看著我姐帶著那麼賺錢的酒窖嫁給一個農民嗎?”
衛林吞咽口水,別說一年賺四五百了,一兩百都能改善他現在的生活!
“衛林哥。”
許玉蘭做出真誠的表情:“那個農民根本就配不上我姐,在我心裏像你這樣有文化的大學生才配得上她,我相信隻要你認真追求,就算她扯證了都能為你離婚,你難道真的能眼睜睜看著她跳進農民家庭的火坑嗎!”
衛林動搖了。
......
東屏村。
賀遠崢提著給許晚秋買的東西送她回家,引來村口大樹底下常年說閑話八卦組的一陣羨慕。
“賀隊長扯證回來了啊,給媳婦買這麼多好東西呢!”
許晚秋瞥見剛從代銷點出來的周華翠,主動圈起賀遠崢的胳膊。
“我都說不要老多東西,遠崢非要給我買,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揚聲說著,鼓鼓的胸脯無知無覺地貼在他胳膊上,比在車上不小心碰到貼得更緊了,還跟著她說話的氣息起伏擠壓。
賀遠崢提著東西的手驟然收緊,喉結微動,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氣走周華翠,許晚秋笑嗬嗬應付了村口的大嬸大媽,兩人往家走去。
壓在手臂上的綿軟離開,賀遠崢舒了口氣,又不免覺得空落落。
到家後許建國看著桌上攤開的兩張結婚證,樂得合不攏嘴。
許晚秋看了直搖頭:“爸,你就這麼高興我嫁出去?”
正砍柴的賀遠崢聞言動作一頓,又繼續抬斧劈斷木柴,動作利落,遒勁有力的胳膊覆著一層汗水,讓人想到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許晚秋垂眼喝水,腦子裏想的卻是這隻胳膊架在她身上的畫麵。
“小賀是個好孩子!你能找到好歸宿爸當然高興!”許建國欣慰道:“忙一下午了,小賀快坐下喝口水歇歇。”
“得,你們爺倆嘮吧,我去做飯。”
許晚秋鑽進廚房沒多久,賀遠崢就跟著進來要幫忙。
這個年代的思想都覺得男人是天,不該進廚房做女人的活。
許晚秋樂得見賀遠崢不矯情的樣子,直接說:“你把魚收拾了,都快翻肚子了。”
“好。”賀遠崢應聲,利索地殺魚剖腹,給許晚秋打下手。
許建國在外麵聽著廚房裏小倆口一起做飯的動靜,美滋滋上酒窖打了一壺酒。
夜幕降臨時飯菜上了桌。
許建國拉著賀遠崢喝酒,許晚秋都免不了喝了一些。
賀遠崢還要幫她喝,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她打小跟酒打交道,能喝趴一桌男人,前世許多單子都是她在酒桌上喝來的。
顯然,賀遠崢酒量不怎麼好,臉都紅了。
許晚秋看著趴倒在桌上的老爹歎了口氣,抬手在賀遠崢眼前晃了晃:“你還清醒嗎?”
賀遠崢的眼睛跟著她的手動,許晚秋忍不住笑了。
突然,她驚呼一聲,滾熱的掌心攥住她的手腕,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除了蟬鳴,她能聽到男人微重的呼吸聲,還有她的心跳。
許晚秋很多年沒有這種緊張感了,這又不同於商業談判桌上的緊張,是作為一個女人,在男人麵前緊張。
“許晚秋。”賀遠崢酒後的嗓音沙啞,卻也認真,“我會對你好。”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永遠。”
沒有鮮花,沒有鑽戒,隻有簡單質樸的真誠。
可男人的諾言真的能相信嗎?還是個喝醉的男人。
許晚秋斂眸,她現在的安全感隻源於她自己,她隨意應了聲知道了,便起身,“不早了,你還能幫我扶老許回房間嗎?”
賀遠崢一瞬間黯淡的眼眸,許晚秋沒察覺到,費力架起老許,隨即便覺得胳膊一鬆,賀遠崢輕輕鬆鬆架起老丈人。
許晚笑了笑,這人醉了倒是很聽話嘛。
給老許蓋上被子,剛出房間就見賀遠崢往門口走,她奇怪:“你上哪去?”
賀遠崢腳步微頓,沉聲道:“回大隊。”
“這麼晚還回大隊幹什麼?”許晚秋說:“洗漱一下就在這歇了,明天我跟你一起走。”
見賀遠崢還怔在門口,背影像隻不知所措的大狗,許晚秋覺得他是醉大發了,扯證第一天就分家睡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她走過去牽著賀遠崢往她房間走去,打水各自洗漱,又找了老許的衣服給賀遠崢換上。
女孩房間的淡香熏得賀遠崢不知道做什麼好,被許晚秋當個醉鬼扶著躺下,熄燈後才聽見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桂花香氣忽然貼近,賀遠崢更僵直了身子不敢動。
但許晚秋躺下後軟軟的胳膊蹭到他時,瞬間呼吸急促。
“喝多了應該做不了什麼,睡吧。”許晚秋自言自語,完了還哄孩子似的拍了他兩下。
賀遠崢:“......”他倒是想。
誰料剛轉過身的許晚秋,忽然又轉了回來,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嘿嘿笑了兩聲。
賀遠崢疑惑皺眉,沒動彈。
雖然喝醉是許晚秋單方麵以為,但他後續也默認裝醉了,不能暴露。
“這肌肉真不錯啊。”許晚秋捏了捏男人緊實的胳膊感慨。
沒別的意思,誰能在身邊躺著這麼個長得帥身材好的男人而無動於衷呢?
賀遠崢喝多了做不了什麼,但她能啊!
領了證的這不光明正大直接摸!
纖細又軟的手順著男人緊實的胳膊摸了下去,許晚秋抿了抿嘴唇有點不好意思,但看賀遠崢沒啥反應,呼吸依舊綿長,又裝著膽子,指尖落到他的衣角,掀開探了進去。
軟軟的掌心蓋在腹部,一瞬間賀遠崢隻覺得氣血上湧,牙根都快咬碎了。
既然不想讓他做什麼,那她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八塊腹肌,真好摸啊嘿嘿......”
體內的燥熱讓賀遠崢忍無可忍,剛準備握住那隻作亂的手翻身壓上時,那手就跟小魚兒似的,哧溜一下溜走了。
許晚秋的喃喃自語傳來:“可惜也隻能摸摸了。”
她伸手最後隔著衣服摸了一把男人的腹肌,心滿意足躺回去睡覺。
賀遠崢:“......”他還能睡得著?
這院歇下了,隔壁院卻不得消停。